第2章

    闪电照在顾斯年僵硬的脊背。

    把我的助听器取掉，他才敢稍微拔高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月前吧。次数太多，我也记不清楚了。林瑶瑶攀附在他宽阔的脊背，斯年，这是天意。你和江明月在一起六年，她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算什么女人

    不行——

    就像突然反应过来，顾斯年攥住她的手，月月知道了一定会伤心的，你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

    顾斯年...林瑶瑶呜咽，你不能这么对我！

    你闭嘴！顾斯年急了，捂住林瑶瑶的嘴威胁，别把月月吵醒了！

    看向不住发抖的我，林瑶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斯年，是你说很期待一个属于你的孩子，也是你说江明月这辈子都不能当妈妈的！

    明显是发现我在装睡，她的声音越来越大，你忘了吗我们缠绵了的那个雨夜，你边抽烟边说江明月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说她根本配不上你，说后悔娶了她这个残废累赘，说——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哭出声。

    ‘哗啦！——’

    雷电交加，照亮林瑶瑶得逞的笑容。

    她转身跳窗逃离。

    而我则下意识抱紧膝盖，捂住耳朵。

    当年我在雷雨夜舍身营救顾斯年，从此畏惧雷雨天。

    我虽然失明失聪，可肌肤却能感受到雷雨天的潮湿。

    本想让顾斯年多陪陪我，偏偏每个雷雨夜他都会出门执行任务。

    为了不耽误他，我再害怕也会送他出门。

    没想到，他雷雨天的任务就是陪林瑶瑶。

    月月！

    顾斯年把我抱住。

    失去理智的我拼命推搡着他。

    直至雷声渐远，我才平静下来。

    是不是被雷声吓醒了他把我抱紧，我在，不怕。

    顾斯年陪我折腾到半夜，为我煮粥养胃。

    热腾腾的粥端了上来。

    他吹去热气，递到我嘴边，老婆，来，啊——

    肉粥色泽诱人，我却频频弯腰干呕。

    天蒙蒙亮，我才勉强平静。

    顾斯年看似关心，实则试探。

    老婆，你怎么突然醒了，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我把助听器摸索过来戴上，装傻充愣，你说什么

    我说——他改口问，老婆，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怎么会呢。

    我讪讪地笑着，你知道的，我没办法怀孕。

    老婆，对不起。他耸拉着眼皮，都怪我。

    当年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被炸瞎眼睛，听力受损。更不会在雨夜发了一整夜的烧导致身体虚弱，怀不了孕了。

    老婆。他把我的手抱在怀里，我一定一定，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

    空气寂静。

    直至他的笑容僵硬，我才转移话题。

    你下次任务是什么时候

    一周后有个重大任务，叫‘锡林行动’。是S级任务。事关重大，明天我就得归队准备。

    顾斯年满怀歉意地看向我，对不起，老婆，下周一是你生日，又是情人节和我们的六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却不能好好陪你。

    但我和组织说明了情况。组织说介于情况特殊，明天就让我把你带去特工大楼提前给你庆生。

    我点点头，随后补充，你不嫌弃我拄着盲杖，配戴助听器就好。

    怎么会呢。顾斯年笑意盈盈，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我顾斯年的老婆有多么漂亮。

    他扑到我怀里的瞬间，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当晚，我给指挥官致电。

    指挥官，把我的档案恢复吧。我答应你，重新回到小队任职。

    今天是怎么了我们SSS级王牌侦查员‘凰目’终于肯放下平淡的爱情生活，重新归队了指挥官调侃，我还以为，你要和你的小老公平平淡淡一辈子呢。

    资料和任务器已经发给你了。一周后有一项重大任务，名为‘锡林行动’。正好也活动活动你刚治疗好的眼睛吧。

    挂断电话后，我随手把B超单扔进壁炉。

    三个月大的黑影被火舌慢慢吞噬，似乎是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