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生第二个。
这下该怎么办?
这些日子她根本就没机会喝避子汤。
身在敌营,春桃连厨房都靠近不得,如何给她煮避子汤?更别说,她们连药都没有,如何煮?
这下真的完了。
南织鸢心中不想和赫其樾的羁绊越来越深,可这个孩子,势必会让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密。
她要丢开他,就更难了。
也是这个时候,南织鸢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她该怎么拿掉这个孩子?
趁着赫其樾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她先拿掉。
想完,她的眸中坚定了许多。
她一定要拿掉这个孩子。
下一刻,她直接下了床,她看向了桌上的水壶。
若是用水壶砸自己的肚子,会不会疼死?
南织鸢拿起水壶,她朝自己的肚子比划了几下。
很快,她又放弃了。
不行!她不想疼死。
算了,不纠结了,明天再想,今天放过自己。
然而,南织鸢这一放过自己,就放了好多天。
转眼又到了新的一年除夕。
这年,她在晋宫度过新岁。
自从赫其樾知道尉迟葳和阿鸢的关系之后,他就停止发兵了。
恰好年关来了,也算给将士们一个喘息的时间。
待到年后,再做打算。
停止打战之后,他就将阿鸢带回晋宫了。
他特意选了一处最漂亮的宫殿给她住。
当然,她的身上依旧锁着铁链。
“阿鸢,再过些日子,你就能住上新的宫殿了。”
他让人造出来的金丝笼。
她一定会喜欢的。
男人的眼中带着疯狂。
南织鸢:“……”。
她明白他的意思,谁要住金丝笼啊?
可惜,她抗议无效。
除夕这日,整个晋宫第一次充满了年味。
满宫挂上了红绸贴上了福字,看起来漂亮极了。
晋宫内的宫女太监也高兴,这还是宫中第一次这么喜气洋洋。
想来,新的大汗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赫其樾做的这些,不过都是为了阿鸢。
姑娘家都喜欢漂亮。
他让人将晋宫打扮得漂亮些,阿鸢就不会想着离开他了。
“阿鸢,下雪了。”
她可要出去看看?
晋地也会下雪。
而且下的比魏地凶,一年之中有大半年都是雪。
赫其樾下意识给她披了一件厚重的披风,他看起来很温柔。
阿鸢都在他的身边了。
他什么都不怕。
他只需要再等等,阿鸢一定会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
只是有些可惜,他没能让阿鸢怀上孩子。
是他的问题吗?
他此生注定不会有孩子吗?
是他从前杀过的人太多了吗?所以老天惩罚他和阿鸢不会有孩子?
不然怎么解释阿鸢和别人可以有孩子,和他却不行呢?
“下雪了?”
南织鸢下意识看他。
男人点头之后,她才点头,那她就出去看看吧!
出去的话,她也能暂时摆脱这副铁链了。
她真的要讨厌死这链子了。
赫其樾给她解锁,而后握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出了宫殿。
晋宫和魏宫是两种风格。
魏宫红墙绿瓦,晋宫整体黑色调。
“那有红梅。”
她或许愿意赏梅?
赫其樾关注着她的面部,生怕她拒绝。
他其实很怕她不开心。
“好。”
被困在赫其樾身边许久,她其实已经习惯了。
这会,脾气都被磨没了。
赏完梅,赫其樾陪她用膳。
用晚膳,南织鸢又被锁在了床边。
她的活动区域就是床边几步距离。
春桃拿着蜜饯进来的时候满脸心疼。
“小姐最近还想吐吗?”
她小声地问。
这件事很重要。
“嗯。”
她还是会觉得很恶心。
“吃些酸杏吧?小姐?”
吃些酸的,或许能压压恶心感觉。
“嗯。”
她吃了,确实觉得浑身舒服多了。
“小姐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赫公子?”
“免得到时肚子大了,难交代。”
现在看来,小姐和她,是离不开这里了。
“我再想想。”
其实南织鸢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也不知道她的肚子什么时候大起来。
到时候她的肚子大起来,她又没离开这,岂不是很尴尬?
春桃见她肯想了,瞬间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很想小姐可以和赫公子在一起。
这样的话,小主子也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转眼小主子都一岁多了,孩子都能走路了,可他就是不认母亲。
小主子只认赫公子。
南织鸢这一思考,就从早想到晚。
傍晚,赫其樾又来了,这一次,他牵着孩子来了。
“叫母后。”
他看着孩子,让他喊南织鸢。
孩子却一下子就藏在了他的身后,他一副认生的模样。
小孩子长得可爱,白嘟嘟的小脸透里透红,那双黑眸圆溜溜的,像极了阿鸢。
她看见了孩子,心瞬间就软了。
她下意识要抱他。
可孩子直接抱住了赫其樾的大腿。
“父汗。”
“抱。”
他不要别人抱。
他只要父汗抱。
赫其樾:“……”。
来时他怎么和他说的?他全都忘记了?
不是让他喊母后的吗?
他怎么能伤阿鸢的心?
要是阿鸢因此生气不理他怎么办?
“喊母后。”
“她是你的母后。”
他冷声开口。
南织鸢已经蹲下身体了,她和孩子持平。
“钲儿,过来。”
她已经知道赫其樾给认命了一个名字。
赫钲小手小脚继续往后躲,他才不过去。
这个女子的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
无奈,赫其樾只能让内侍先将赫钲带走。
看来以后,他得让孩子多和阿鸢接触了。
是他不好,这些日子也没让阿鸢和孩子相处。
南织鸢眼巴巴的看着孩子跑远,她突然惆怅了许多。
孩子好可爱,可惜,他不认识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
这个孩子,是不是和钲儿一样可爱?
见到了赫钲,南织鸢母爱爆发。
她突然很舍不得肚子这个。
她想,她一定要将孩子生下来。
之前是她不好,她想岔了。
她想要这个孩子。
赫其樾没发现人摸肚子的动作,他看着她低垂着头的模样,以为她在暗自神伤。
他想,他待会该去将兔崽子教训一番了。
竟然惹阿鸢不开心!
可等他寻去的时候,他却发现赫钲蹲在地上哭。
“父汗……钲儿是不是没阿娘。”
“阿娘是不是不要钲儿?”
钲儿是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孩子眼圈通红,他看起来很难过。
一岁多的孩子哪里懂这些?一定有人嚼舌根让他听见了。
赫其樾瞬间怒气翻腾,他将孩子抱起。
……
作者话:预告还有两章或者三章男主知道孩子身世,女主知道兰舟是谁
第111章
赫其樾知道她有孕
赫其樾并不是很会安慰孩子,他只能牢牢地抱住孩子,最终念叨着一句:“不会的。”
“她不会不要你的。”
她只会不要他。
“你阿娘不会不要你的。”
他呢喃着,眼中有茫然。
他其实也不知道,阿鸢的心,他摸不明白。
不过,孩子可以放心的是,这辈子,他不会再让阿鸢有机会离开了。
“父……汗。”
“她真的是……阿娘吗?”
他真的有阿娘吗?
赫钲问的人是南织鸢。
那个女人,真的是他的阿娘吗?
那为何他以前未曾见过她?
“嗯。”
赫其樾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阿鸢生了他,他不许孩子对她不敬重。
“钲儿知道了。”
他其实还小,只懂一点。
赫其樾也没有逼着他,慢慢来吧。
反正有的是时间,只要让孩子和阿鸢接触多了,他们总能熟悉起来。
“父……汗。”
“钲儿饿。”
孩子说话时而利索时而结巴。
他正在慢慢学着说话。
他其实想要父汗喂他。
可惜,父汗不喂他,他让入影叔叔带他离开了。
赫其樾看着入影抱着孩子走远,下一刻,他直接出声:“查清楚小殿下在哪听见的闲言碎语。”
“将嘴碎之人捉起来,赶出宫。”
宫中不需要话多的宫人!
他不将他们杀了已经很好了。
“是。”
周遭的暗卫瞬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吩咐完事之后的赫其樾跨步往南织鸢所在的宫殿去。
今天是除夕,他要陪着阿鸢守岁。
“可我不守岁。”
她害喜严重,已经没精力守岁了,她只想睡觉。
男人却以为她在抗拒他,她连和他一起守岁都不肯了吗?
她到底……有多……讨厌他?
阿鸢……她太不知好歹了。
南织鸢看着他越来越凝重的脸色,她突然间明白他在想什么。
鬼使神差的,她解释了两句。
“我身体不舒服。”
“想休息。”
他能不能不要多想?
她好怕他多想,他一多想,受苦的肯定是她。
她真的很想解开这链子。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锁着她了?
赫其樾不是很相信她的话。
毕竟,阿鸢撒过的谎言太多了,他已经分不清真话和假话了。
谁知道她是不是不想看见他才骗他身体不舒服的?
“赫其樾,你睡觉吗?”
她主动邀请他。
不一起守岁了,可以一起睡觉啊!
当然,这个睡觉是名词,不是动词。
他不可以乱来了。
她怀着孩子,不能做那件事。
赫其樾听着她的话,眼睛微亮。
她说什么?她竟然邀请他一起睡觉?
今天的月亮是太阳假扮的?
真是稀奇。
为了哄骗他,她倒是什么都说的出来。
要知道南织鸢在晋地这么久,她从来就没主动邀请他一起睡觉。
赫其樾有些不真实,他当然不信。
南织鸢不管他信不信,她直接拉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现在很有耐心。
她拉着人坐在床边之后,直接帮他更衣。
赫其樾浑身因为她的动作而痒,他下意识拂开她的手。
“不必。”
他自己会脱。
阿鸢一定有阴谋,他才不上当。
赫其樾虽然觉得南织鸢在撒谎,但他就是舍不得离开。
算了,被她骗,他也心甘情愿。
最后,他到底和衣在人的身边躺下了。
晋地的冬天很冷,两人刚刚一躺下,南织鸢就主动的缠上了他。
男人的呼吸瞬间粗重了几分。
这一定是她的新把戏。
不然,怎么解释阿鸢今天那么缠人?
她真的好缠人!不过……他好喜欢这样的她。
要是阿鸢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他的命都可以给她。
赫其樾平躺着,他看不见阿鸢的脸,他的眸光望着床顶,眼底满是浓重而化不开的情欲。
他的身体,每次都能对阿鸢起不该起的反应。
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没办法。
他真的好爱阿鸢。
他只爱她。
赫其樾察觉到少女在发抖,他下意识揽紧了她。
屋中不是燃着银丝炭吗?她怎么还冷?
南织鸢抱着一个火炉,慢慢的,她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赫其樾的想法,她只知道,睡着了,她就不吐了。
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性格,竟让她吐得昏天暗地。
太难受了,她甚至都要有阴影了。
还好,睡着就没事。
少女睡得舒服,她还因此做了一个美梦。
梦里,她过着舒心的日子。
赫其樾后半夜才睡着的。
前半宿他都在盯着阿鸢看,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的阿鸢,越来越好看了。
他摸摸她的小手,又摸摸她的嘴唇。
这个时候的她,更乖了,一动不动。
赫其樾惯会得寸进尺,他还将手探入她的领口,引得睡梦中的少女阵阵寒栗。
她嘤咛了两声,他才终于停止了动作。
临睡之前,赫其樾在心中许下了新岁愿望。
他盼着阿鸢早日喜欢他,能与他长相厮守。
以往的每一年他也许过愿望,可没一次实现的。
今年,他还是许了。
就算老天不帮他实现,也得实现。
他绝不会放开阿鸢的手了。
她生只能是他的人,死也只能是他的鬼。
她死,也得死在晋宫,死在他的身边,死在他的手中。
……
元月初一,这一天,阿鸢醒得早。
新岁伊始,她的身体倒是好了许多,一觉睡醒竟然没有想呕吐的情况。
赫其樾不上朝,彼时还躺在她的身侧。
南织鸢侧头看了人一眼,发现他的双眸还在紧闭着。
他竟然还在睡觉?
他昨晚睡得很晚吗?
南织鸢想起来,可她一动,男人的手就收紧了。
他的手竟然一直放在她的腰间。
“……”。
她动不了,也只能继续乖乖的躺着了。
然而,平躺的姿势太累了,她忍不住动了动,最后直接侧身和男人的脸面对面。
不得不说,赫其樾真的很好看,比魏其舟还要好看许多。
高挺的鼻梁,脸上充满流畅的线条,喉结凸起。
看着看着,南织鸢的手忍不住动了,她摁了摁他的喉结。
她还是喜欢他的喉结——又大又好玩。
她一碰,就会上下滚动。
就在她还想继续摁的时候,男人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阿鸢。”
他的语气有些喑哑,听起来刚刚睡醒。
“嗯。”
早上的南织鸢很好说话,也很乖,她回应了他。
“阿鸢很想玩吗?”
他的语气幽幽。
她到底是想玩呢?还是想掐死他?
又或者,他给她别的东西玩?
南织鸢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摇头。
“不玩了。”
没什么好玩的。
她才不玩了。
赫其樾这个混蛋,他威胁她。
南织鸢不禁看向自己的手,她可不要自己的手又变红变肿。
赫其樾那双黑眸又盯了她一会才放开她的手。
不想玩,下次就别碰他的喉结。
不知道男人的身上,有很多处地方都不能碰吗?
“我要洗漱。”
南织鸢转移话题,她先下了床。
她下床之后也不能去别的地方,她身上的链子禁锢着她,绝了她想去任何地方的心思。
赫其樾慢条斯理地从床上下来,他给自己穿好衣服之后就开门出去了。
没一会,春桃进来了。
“小姐。”
她来伺候小姐洗漱的。
“小姐,酸杏。”
吃一颗,压压味。
南织鸢点头,她喊着酸杏,任由人给她梳妆打扮。
等她换完衣服,赫其樾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