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裴月明陈国 本章:第53章

    不能让太子历练后越发纯熟起来,也不能让皇帝慢慢削去他们的羽翼。

    冬季是头风疾病急变的多发季节。

    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具体该怎么安排,他已心有数了。

    但思忖过后,他还是不打算告诉萧迟。

    他这外甥重情,也免他两难不好受了。

    让他来吧。

    ……

    九月旬,皇太子萧遇顺利完成的荐举审核的差事。

    皇帝夸他处事谨慎,深肖朕躬。

    又问及兵部尚书戚达,大将军仇崇等人,太子表现如何?

    戚达仇崇俱道,皇太子殿下理事慎密,亲力亲为,全无疏漏,实乃社稷之福。

    时满朝褒赞,东宫彻底走出先前低迷,重振声威。

    另外,总参处工作开展得十分顺利。

    颜琼等人既得皇帝信重,自是有真才实干的,十几年厚积薄发,总参处很快成为除三省以外的另核心枢部门。

    并且因为皇帝的重视和刻意抬举,时风头无量。

    而作为总参处把手的皇太子萧遇,更是声势逼人。

    在皇帝的指示和支持下,和两位弟弟斗得是如火如荼。

    御史台频频上参人的折子。

    常在河边走,哪可能点都不湿鞋?为官这么多年,从公务都私人品德,从头到脚去扒,多多少少能扒出毛病来的。

    现在局势变。

    皇帝以太子为刀,不断去贬谪或调离萧迟萧逸派的人。

    点点地剥削,打压。

    萧迟亲自指挥,沉着应对。

    而段至诚则在做另外件事。

    他以老太太的名义请了大夫进府长居,仔细询问后,调整并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正好入冬,地方大事小事不少,送往京城的折子越发多了。段至诚也不和奏议处斗法,尽可能多地将折子送过去,同时书省这边拟诏,尽量考虑事情的方方面面,写得越发细致繁复。

    这段时间往御前送去的折子,工作量几乎是以前的倍。

    同时段至诚发现,萧逸那边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双方默契地维持着个度。

    这个度,就是根据大夫详述得出来的。

    段至诚挑了挑眉,看来,这安王底下的实力比他们预料的还有更强些。

    不过现在不是斟酌这些的时候,双方目前目标致对准个点在猛攻。

    ……

    秋去冬来。

    初雪降,而飞絮纷纷而下,及到十月下旬,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下。

    寒风凛冽,大雪下得几场,已由初冬进入深冬。

    有年腊月至,转眼已到了年根底下了。

    深冬的寒夜,熏笼里的炭盆旺旺燃烧着,屋里点着百合香,淡淡又馥郁的香息把些许烟火味儿盖了去。

    厚重的藏蓝色漳绒门帘掀,萧迟身紫貂皮滚边大斗篷,夹着满身风雪进了门。

    裴月明迎上去:“今儿怎么这般晚?”

    都快宵禁的时辰了,她还打发人去告诉他,实在不行在值房睡下算了,不要赶来赶去。

    “葛贤的事,已经解决了。”

    萧迟叫她进去,他身寒气的,怕冰到她。

    解下沾雪的大斗篷,暖了会儿,二人才携手进了里间。

    朝上斗得愈急,已经波及到萧迟近身的人了。

    葛贤早年和继母有龃龉,双方各过各的,弟弟去世后也没合在起,后来弟媳与人通.奸致继母意外身亡,现在就有人扒出这桩旧事,弹劾他不孝。

    这几日萧迟都在处理这桩事,今天已经解决了,飞马通知葛家人,老族长和族人星夜赶赴京城,作证并直接将继母休出葛家门,对方不得不闭嘴了。

    事后,让葛贤出面给继母娘家填补了银两,到底母子场让好生安葬,并过继儿子让她有香火可续。

    又补偿了弟弟房,并把侄儿侄孙接到身边照拂。

    两边都没有意见了,并主动出面做证,说葛贤并无不孝之举。

    这事就彻底了结了。

    萧迟淡淡道:“净会挖些模棱两可的陈年旧事来做章。”

    他牵着裴月明的手往罗汉榻行去。

    萧迟很高,两人站在起,裴月明就勉强到他的下巴。身姿笔挺,肩宽背阔,撑开了赤红滚边的亲王蟒袍,这色泽浓烈且厚重王服般人穿很容易被压住了,但他非但没有,反而撑开了气势。

    深黑的缎面锦靴每步落地都很稳,正如他现在的人。

    裴月明侧头看他,剑眉星目,深邃五官日旧日俊美,只如今看着,往昔那种少年稚气悄然褪去了,不知不觉间,已彻底长成了个大男人。

    他成熟了,朝斡旋的手段也愈发圆融,不疾不燥,手段纯熟,大事小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而外头,人手聚拢,人心聚拢,往昔永城伯府的人心态逐渐转变,早已以三皇子党自居了。

    他发话,也不会有人再跑去问遍段至诚了。

    萧迟已彻底成为唯的核心。

    这很好啊。

    裴月明摸摸他的脸,不凉了,她温声问:“这是怎么了?”

    但她发现,萧迟今天情绪并不怎么高。

    他甚至没有去把大衣服换下来,拉她起在榻上坐下,手虚环着她的肩,往榻背上靠,仰头闭上眼睛。

    萧迟正当年,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基本就没见过他露出这种疲态的。

    裴月明招手,接过热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有捉过他两只手,擦了手掌,又裹住手指根根擦了。

    萧迟低头,看着她动作。

    她擦好了,抬眼看他,他沉默片刻,说:“今日,父皇头疾发作了。”

    脸色大约打理过,还好,但表情认真看,还是能辨出来的。

    另外,退朝皇帝站起来的时候,身体微微晃了晃。

    要是往时,皇帝不舒服的话他会直接休朝的。

    但今天却没有,他甚至连揉额头的动作都没有。

    这说明什么,恰恰说明他病症颇重,才会越发刻意掩饰。

    萧迟心情很复杂,仰头,长长吐出了口气。

    裴月明沉默半晌,看了他眼。

    其实,段至诚的动作,裴月明是隐有所觉的,只是沉默过后,她最后也没说什么。

    她握住他的手安慰。

    萧迟坐起身:“我没事。”

    “别担心。”

    “其实我也知道,早晚会这样的。”

    萧迟反过来安慰她。

    沐浴过后,她半披长发,萧迟拥抱着她,轻抚她柔软的发丝。

    半晌,他低头,亲吻她。

    裴月明微微仰首,回应他。

    二人拥抱着对方,很轻很轻的个吻,没有情.欲,互相慰藉。

    久久。

    卸冠宽衣,他拥着她睡下。

    呜呜风声,寒风卷着大雪灌进廊下,窗棂子咯咯作响,窗外滴水成冰。

    萧迟侧脸,贴着她的脸颊。

    他感觉到暖热的体温。

    无乱如何。

    他都有她。

    寒夜,也不觉冻了。

    ……

    这天终于还是来了。

    正旦岁末,连场大祭,还有朝贺大宴。

    除夕大祭,是场非常冗长祭祀,礼规繁复,耗时极长,在列祖列宗面前,皇帝也是需要跪着的。

    大祭前,他还斋戒了三日。

    礼部撰写的祭如既往地长,念了足足个多时辰,冰天雪地的,萧迟膝盖都有些受不住了。

    “……鉴此精诚,尚其歆格!”

    终于完了。

    皇帝先起身。

    等了会儿,却不见前面有动静,萧迟抬头望去,皇帝慢半拍缓缓起身。

    才站直,忽他身躯晃了晃,抬手捂了捂额,骤然栽。

    “父皇!!”

    萧迟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还差个尾巴,等会发哈!

    第97章

    皇帝病了。

    重病。

    萧迟第时间就下意识冲出去,他冲得很快,但可惜仍没及时接住皇帝。

    皇帝独自跪在最上阶的高台央,距离颇远。

    “砰”声闷响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额角当即见了红。

    萧迟急忙奔上前抱起他,“父皇,父皇!”

    抹鲜红顺着额角淌下,皇帝微微睁眼看了他眼,也来不及说什么,就晕厥了过去。

    满场哗然,在场宗室勋贵武大惊失色,萧迟已和张太监等人急急扶抱着皇帝下来,送上御辇,连忙送返紫宸殿。

    御医飞速赶至。

    “诸位殿下,诸位大人们,御医如今正在为陛下诊脉,扰不得,诸位且请!”

    几名御医被太监背着冲进了紫宸宫内殿,张太监来撵人,将三位皇子请了出来后,肃着脸往殿外作了个手势。

    确实不能这么多人挤在殿内。

    于是,除萧遇萧逸萧迟三位皇子,以及宗令平都王萧睦,还有颜琼段至诚仇崇等七个皇帝亲信及武重臣代表,其余人都退出了内殿,等在陛阶下的广场上。

    不停有太监宫女端着热水汤药进出,内殿门帘掀起的时候,能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诸人焦急等着。

    尤其萧遇,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连站都站不住,不停来回踱步,有人进出立即往内殿门帘望去。

    皇帝情况挺严重的,血止了伤包扎好了,但他始终晕厥未醒,没多久,他又发起高热。

    期间,连裴月明等内眷都接到消息进宫了,不需要她们侍疾,但姿态要摆出来了。

    所有人的心弦都绷紧了。

    反反复复,持续了两天,皇帝终于见醒了,但情况并没好转多少。

    热度未退,伤势未愈,头风症恶化,他年纪不小了,病汹汹来袭,凶险非常。

    “陛下醒了!”

    内殿有人喊了声,门帘撩起,熬了几天萧遇脸都青了,大喜过望连忙冲上去,谁知却被张太监下挡住。

    张太监脸色并没有比前两天好,“陛下叫三殿下。”

    萧遇愣,下意识顺着掀起的门帘往里望去。

    明黄的帷幕和垂纱,偌大的柱盘龙拔步床上,帐帘勾起,皇帝正躺在床外沿。

    几日不见,两颊凹陷,脸上层黯淡发灰的颜色,衬得头上圈雪白的染血纱布触目惊心。

    皇帝死死捂着额头,重重喘息,侧身呕吐,吐罢动不动伏在床上。太监宫女赶紧上前侍候躺正清理。他全程是动不动的,胸口都没了起伏似的,只见嘴唇微微蠕动。

    皇帝这所谓的清醒,好像只是身体有反应没有再静躺不动,并不似神志已清醒了。

    萧遇僵住,被张太监手拨开,将位置让给闻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的萧迟。

    萧遇眼睁睁看着萧迟进去了,帘子放下,隔绝视线。

    他僵硬回头。

    萧逸正静静看着他,在众人不能察觉的角度,微微挑了下唇。

    萧遇正心神大乱,顾不上揭发他,忍不住上前步,犹豫片刻,他伸手微微掀起帘子。

    萧迟正跪在皇帝床头。

    他从没见过皇帝这么枯槁的模样,仿佛下子老了十岁,皇帝伸手过来,他反手用力握住皇帝的手,“父皇!”

    等了会儿,皇帝才睁开眼,他看着萧迟,半晌,视线才聚焦了,但他神志确实并不怎么清醒的,“迟儿,迟儿,……”

    他喃喃:“……你母妃呢?淑,淑儿,……”

    皇帝想见段贵妃,他死死握住萧迟的手:“是我不好,你,你……母妃,她……”

    皇帝说不出话来,张太监个箭步上前,对萧迟急道:“陛下想见贵妃娘娘,殿下!请您去接娘娘回宫吧!”

    皇帝自有反应起,就喃喃着想见段贵妃。御医说了,若贵妃娘娘能来,对陛下的病情有好处。

    张太监急得直接跪了,皇帝听接贵妃回宫,半垂的眼睑立即动了动了。

    “我马上去洛山!”

    萧迟站起身,但……他不敢保证必能接到段贵妃。

    抿了抿唇,他转身冲了出去。

    这是半夜,飞马疾奔出了皇城,叫开城门,往洛山行宫路狂奔。

    个多时辰,他抵达妙法观下,人仰马翻,膘马大汗淋漓直接趴倒了。

    萧迟重重喘着粗气,几个大步,冲上了妙法观的台阶。

    ……

    已是清晨。

    黎明半昏半暗,细雪簌簌下着,整个洛山行宫银装素裹,笼罩在蒙蒙飞絮。

    二进殿的正殿,灯如豆,照亮了三清像前的小片位置,“笃笃”的木鱼声,段贵妃已经起了,正身素色鹤氅,安静跪在蒲团上。

    急促步伐声起,萧迟夹着身风雪冲了进来,段贵妃讶异回头,“迟儿?”

    她连忙起身,替他拂去头上肩膀的落雪,又叫抬熏笼来,“怎么这么早来了?”

    她拉萧迟到窗畔的罗汉榻坐下,令端热茶又叫掌灯,回头,双澄澈的明眸有担忧,摸了摸儿子的脸,“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母妃。”

    萧迟仰头,他把握住母亲放在他脸上的手,“父皇病重,想见你!”

    “砰”声茶盏落地的脆声,老宫婢捂住嘴巴。

    内殿寂。

    “父皇神志未清,心心念念想见你,御医说,若您来了,对父皇病况大有好处。”

    萧迟低声将皇帝情况简单说了遍,皇帝直到现在还未曾转危为安。

    话罢,他抬头看母亲。

    段贵妃有些怔忪:“病重?”

    她声音变得有些哑,慢慢栽坐在身后的榻上。

    萧迟说:“母妃,您要去吗?”

    殿内寂静。

    段贵妃怔怔盯着烛火,仿佛有个世纪这么长。

    她眼睫颤回神了,侧头看着萧迟,低声说:“母妃,就不去了。”

    “你回去罢。”

    她声音微哑,握住萧迟的手,抬眼看儿子,她对萧迟说:“迟儿,你听你舅舅的。”

    段贵妃起身,回到三清像前,须臾,“笃笃”的木鱼声响起。

    许久,身后脚步声。

    “三殿下回去了。”

    老宫婢低低声,忍不住说:“娘娘,您,您真不回去吗?”

    木鱼声微微顿。

    段贵妃睁开眼睛,她仰头看着高大的三清像,半晌,她轻声说了句,“他会好起来的。”

    假如他能好的话。

    见不见她,其实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她闭上眼睛,“笃笃”的木鱼声再次在空旷寂静的殿内响起。

    ……

    萧迟独自归来。

    皇帝眼瞬光亮熄灭了,陷入昏厥。

    昏昏沉沉几天,御医太医进进出出,浓重的辛涩药味弥漫了整个紫宸殿,彻底盖过了龙涎香。

    这期间,再没人被召进内殿。

    隔着层门帘,所有人都心焦等着。

    到了正月初七,御医说,皇帝情况好转。

    气氛终于松。

    诸人也终于可以轮休去休歇下了。

    这些天,外殿诸人吃住都在紫宸殿里,站着等待,除了仇崇等武将还好些,其余皆是形容憔悴。

    外面也是,冰天雪地,虽为维持朝廷正常运作会轮班,但这么站整天,天天有人站着站着就倒下。

    相对而言,裴月明等内眷是最好的。

    皇帝是公公,儿媳妇自然不能凑到前头去,朱皇后心焦如焚也没心思使绊子找麻烦,把她们各自撵走。

    裴月明便回重华宫等着。

    炭火暖融融,三餐清淡简单些其他没影响,门帘放也不会有人来盯着她。

    和府里区别不大。

    唯就是有些担心萧迟。

    很熬人的,她期间换过去站了两次小半天,吃没好吃喝美好喝,隔宿小寐个多时辰,其余通宵熬着。

    这么连续多天下来,她怕他身体受不住。

    但没办法,否则会有不孝嫌疑。

    就很有些担心。

    好在到了初七,皇帝终于传出好转的消息。

    萧迟回来了。

    “我们没能进去。”

    大衣裳卸下,擦手擦脸喝了碗稠粥,他挥手让撤下。

    萧迟很疲,感觉沉沉的倦怠。

    挥退所有人,半躺在榻上靠着引枕,他低声说:“父皇病逝好转,只听御医口头说的。”

    “萧遇有些慌了。”

    这个裴月明知道,萧遇不但是有些慌了,他坐立不安给人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熬得比萧迟等人厉害多了,整个人都脱了形。

    这情况持续下去,他很可能就会按捺不住了。

    “嗯,我知道了,我已经使人盯着了。”

    萧迟看起来很累,不但是身体的疲惫,感觉精神也很倦怠,这个人沉沉迟迟的。

    她有些心疼,抽掉引枕换了软枕,“你先睡,睡醒我们再说好不好?”

    萧迟摇了摇头。

    他很倦,很疲,但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困的感觉,他想和她说说话。

    “父皇病得很重。”

    他盯着烛火,低低说道。

    “阿芜。”

    他侧头看裴月明:“我知道的,他好起来以后,就会和从前样。”

    “但看到他那样,……”

    他还是心头发闷,很难受。尤其是他跪在皇帝窗前,清晰看到他苍老病容,他紧紧攥住他的手那刻。

    萧迟长长吁了口气。

    裴月明抱着他,摸摸他的脸,“人有生老病死,这是没法避免的。”

    她轻轻拍他的背,安慰他。

    萧迟伸手抱紧她,把脸埋进她的肩窝,“……我去了洛山。”

    “母妃不愿意见。”

    他喃喃道。

    剪不断,理还乱,团乱麻。

    哪怕皇帝病重了,病危了,她也不愿意回来见面么?

    萧迟心里乱。

    他情绪很复杂,说不清,半晌,他喃喃道:“不见也好。”

    他也不想他们在起了。

    “本来就不该在起的。”

    他喃喃说罢,忽觉孤寂,说不清是心里还是身边,空荡荡,有些冷。

    萧迟收紧手臂,抱紧怀里的人。

    他还有她。

    柔软温热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腹,他尽量贴近些,汲取温暖。

    裴月明察觉了,她收紧双臂,和他紧紧抱着起。

    萧迟低头亲吻她。

    他今天的吻来得又急又快,重重地吮吸舔舐,裴月明生疼,她没有抱怨,温柔回吻他。

    吻了许久,他移到她的脸颊耳垂,俯身,重重将她按在榻上。

    重且急,逐渐蔓延向下,他舔舐她的颈脖,手扯领口,急速向下。

    裴月明低哼声,有些疼了,她顿了顿,没有推开他。

    偌大的罗汉榻,两个人纠缠在起。

    忽然,重急得生疼的动作停了。

    沉。

    裴月明睁眼看,萧迟伏着已闭上双目。

    他太累了。

    诸般情感宣泄过后,体力精神没法再支撑下去了。

    裴月明轻叹声,拢了拢襟口,扶着他,撑着侧身,让他倒在榻上平躺着睡。

    去抱了锦被来,抖开给他盖上,掖了掖被角,她低头整理下衣衫。

    倘若平时,这事儿估计他死活也得赖着坚持下去。

    可见他身心疲惫。

    “睡吧。”

    她也躺了下去,萧迟往她这边动了动,她贴过去,他才安静下来了。

    裴月明并不困,她作息正常,她静静陪着他,直到他沉沉睡去,她这才小心掀被坐下。

    低头替他揉了揉微蹙的眉心,揉开了,正要起身去吩咐弄些清淡吃食备着,忽外头轻微的脚步声快速行至门帘处,是王鉴的声音。

    “娘娘,娘娘。”

    王鉴低声喊,门帘撩,裴月明压低声音,示意走远些才问:“什么事?”

    “段舅爷和我们的暗线前后脚来报,太子有动静了。”

    “哦?”

    裴月明蓦侧头。

    太子终于稳不住了吗?

    ……

    是的。

    萧遇早就稳不住了。

    皇帝现今是他唯的靠山,可皇帝如此病重,居然还只惦记着见段贵妃。

    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嘴里喃喃的还是段贵妃。

    他丁点想不起他母后。

    也想不起他。

    病危之际,唯见的只有萧迟。

    萧遇彻底慌了。

    御医再强调,皇帝病况好转,可却没让人进去探看,包括他,甚至包括萧迟。

    内殿房门堵着死死的。

    因为他的撩帘窥看,张太监叫了十几个大力太监过来,站在内殿门前站岗,谁也不许再靠近。

    这般姿态,萧遇并不觉得皇帝的病真好转了。

    他深宫长大,最知这些御医太医的行事习惯了,未致命的情况下,般把病说重,治不好不担干系。

    但涉及皇帝病重不起这种情况,他又很大几率会往轻里说,配合着稳固朝纲。

    皇帝就重病卧床七日了,要是再不见好转,那岂不是……

    萧遇彻底慌了,他镇定不下来了。尤其他得讯,段至诚开始悄悄接触亲信官武将,萧逸也有异常动作的时候。

    他霍地站起来了。

    “殿下,咱们怎么办?”

    禀报消息的是东宫大总管罗永,罗永是旧时朱伯谦安排给他的,此时也是脸焦急。

    东宫已到了最关键的关口了。

    另个管事大太监叫陈忠的,萧遇要在紫宸宫守着,他正领着小太监抱了铺盖巾帕等物过来,闻言大惊,“哐当”声铜盘落地。

    惊醒了萧遇。

    不行!

    不能这么下去了!

    他是太子。

    要是皇帝真……

    他绝不能让这关口被人先发制人。

    该有的准备他要准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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