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萧衍追出去和曹小侯爷算账,问他说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两个大男人当街打了一架,很不体面。
    眼看着萧衍和柳轻烟的婚姻摇摇欲坠,事情又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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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多方查证,萧家大爷并未投敌,只是战死在了沙场。
    萧家通敌叛国的罪名消除,圣人感慨,释放了萧伯伯和二爷,并赏赐了些东西。
    国公府的大门再次敞开,当初那些躲避萧家的逢迎之辈,又上赶着去探望萧伯伯。
    我和棠元商量了番,也去探望。
    谁知萧伯伯让人将我们逐了出来,并且将我们送去的礼物也扔了出来。
    管事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你们这两个贱奴,当初看见国公府有难,就上前来看热闹笑话,现在又来攀亲戚,滚滚滚,省的踏脏了我们府邸的门槛。」
    我和棠元臊的脸通红,事后想想,大约能品出萧伯伯的深意。
    果然夜晚的时候,忽然有人往我家院子里扔进个包裹。
    我和棠元吓了一跳,打着灯笼出门看,拿起那只黑色包袱,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对龙凤玉佩,另外还有封桃花笺。
    上面的字遒劲有力,一看就是出自武将之手,是萧伯伯写的。
    「佳儿佳妇,情比金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蓉儿,伯伯都好,感谢你安葬了你伯母。你和棠元要好好过日子,这辈子顺顺当当的。此信阅后即焚,不要再来萧府了,珍重。」
    看罢信,我泪流满面:「萧伯伯……」
    棠元将我搂住,摩挲着我的背,温声安慰:「朝局的事瞬息万变,老爷子和咱们划清界限,也是为了咱们好。」
    我哽咽着点头。
    不久后,听说柳轻烟施施然回了国公府。
    既然大爷战死,那么世子之位就肯定是萧衍的了。
    她泪眼婆娑地控诉,说都是她那个软骨头父亲,非逼着她和离,她痴心爱慕三爷,在娘家简直度日如年。
    据说萧衍冷笑数声,扔给柳轻烟一封休书,打了那女人两巴掌,骂了句淫妇,拧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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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元说的没错,朝局事果然瞬息万变。
    前段时间还风光回府的萧伯伯,再次被弹劾,原因是当年早知李丞相有反意,但并未上报天家,且之前数次埋怨圣上,有私调备倭兵的嫌疑,疑似谋反。
    朝廷又一次开了诏狱,萧家再次被查抄,这次更严重。
    我和棠元作为曾经的萧家人,也被抓去诏狱审问了数日,锦衣卫指挥使同知亲自审问我们,只要我们交代萧伯伯谋反的罪证,不仅放了我们,还会赏银百两。
    丧良心的事,我和棠元不会做,打死都不做。
    经历了几道酷刑,那些缇骑见实在从我们嘴里挖不出什么,且之前我确实将萧伯伯赠送的钱财房屋都还了,而萧伯伯也确实派人骂我们贱奴。
    最后,还是那个烂舌头的曹小侯爷帮着求情,我和棠元被释放回家。
    萧家就没有我们这么好运了。
    萧伯伯被逼自尽,萧家六十八口满门抄斩。
    圣人在翻阅卷宗的时候,看到一封锦衣卫上报的密档,萧伯伯当年因立世子的事,痛骂萧衍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废物。
    圣人淡淡一笑,从抄斩名单中把萧衍的名字除去,开了金口:那就让他当废物去罢。
    萧家满门,就活了萧衍一个。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萧衍,有人说他疯了,像个乞丐似的到处讨饭游荡,
    也有人说他自尽了,尸骨被野狗分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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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
    我和棠元成亲了。
    我们的生意做的不错,不仅开了几家酒楼,而且也开始做绸缎和生药生意,
    换了更大的宅子,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当初和我们一起出来的棍子,厌倦待在京城,坐大船去西洋倒卖瓷器去了。
    腊月初一,
    我和棠元去寺里上香。
    我怀孕了,
    嘴刁,
    偏想吃斋饭。
    棠元屁颠屁颠帮我向大和尚师父讨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