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被婆婆拉扯后阴沉着脸,像是要发火。
    他有重度暴力倾向,动起手来甚至把人打到脑震荡。
    老公麻木的脸上突然闪出愠怒,挡在我面前:「我早说了,佳琪是去工作,总带着闹闹像什么话?」
    婆婆眼一瞪:「怎么不行?」然后又满怀期待看向我:「佳琪,你说呢?」
    上一世,我就是老公的猪队友,每次他护着我都被我背刺,我还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为大局着想。
    重来一遍,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我把书包推开:「妈,我还真带不了,我是去上课又不是玩,闹闹把我缠的什么都做不了,同事们都特有意见。」
    孟原猛然抬头惊喜地看向我。
    大姑姐孟菁菁噘着嘴,晃了晃我的胳膊:「哎呀呀,你又不靠同事发工资,得罪他们有什么要紧?」
    上辈子,我就是心太软才被她利用至死。
    旁边的落地镜中映衬出面若桃花的她和形容枯槁的我。
    我打掉她的手:「可是,长此以往,我肯定要丢工作的。」
    「毕竟,咱们新房还指望着我和孟原还房贷,我可不能没收入。」
    我和孟原婚后全款买了个小套一,但我上一世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听从婆婆的同意卖掉一居室,用卖房钱贷款买了个四居,跟婆婆大姑姐一家住在一起。
    因为他们都没有工作,房贷由我和老公还。
    婆婆说怕大姑姐寄人篱下心里不好受,强烈要求房主写了姑姐的名字。
    我脑子进了水,竟然觉得一家人不应该计较这些就同意了。
    我暗自算了算时间,还好,现在还没有卖掉我们的房子买新房,目前只是和他们租住在一起。
    说到新房,婆婆不吭声了。
    大姑姐理直气壮:「那不就是特教机构吗?多个问题儿童有什么要紧。」
    我装傻充愣:「不要紧啊,只要你付费,那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户!我还能给你一个友情价。」
    吴菁菁脸一沉,硬着嗓子:「得多少钱?」
    「不贵不贵,一个月一万三!」
    她脱口而出:「要死!我用你顾佳琪就是冲着免费的啊!」
    我摊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2
    大姑姐看撕破脸,索性往门口一坐:「我不管,反正我带不了,让我带我就去死!」
    婆婆心疼得直掉眼泪:「作孽啊!都是女人,佳琪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你姐姐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家里门早就被打开,不少邻居探出头,有人这时候已经开始多嘴。
    「哎呦,特殊儿童家长真不容易啊,看着让人心酸。」
    「小姑娘,你也有怀孕的一天,将心比心吧。」
    「都是一家人,伸把手的事,何必那么计较。」
    伸把手的事?天知道,我们培训机构的特殊儿童来上课都是有一名家长陪同,而我每天独自带闹闹,还要硬着头皮完成教学任务,常常顾头不顾腚,狼狈至极。
    上一世,我7×24连轴转,每天身心俱疲,二十几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了一半,后来甚至出现了先兆流产的状况。
    我不得已辞职卧床,没想到婆婆还是不管不顾的把闹闹留给了我,造成了悲剧。
    邻居却不管这些,你一言我一语的谴责我,其实这些邻居和我并不熟,平时也常常在小区群里指桑骂槐地抱怨闹闹太吵。
    可这种时候,却团结起来一起道德绑架我。
    看来,火没烧到自己头上,一律都叫烟花。
    我微微一笑,朝众人身上引了把火苗:「咱们小区真温暖啊。既然如此,二十五楼的张大妈,您以后别从窗户晾衣服了,闹闹需要晒太阳,您的被单把他卧室阳光挡得死死的。」
    大妈想都没想:「那怎么行?我儿子的床单每天必须暴晒!一个自闭症小孩而已,哪能跟健全人比?」
    说完,她捂住嘴,脸色讪讪的。
    我面向大家:「各位好心的邻居,我姑姐怀孕了,麻烦大家都不要做饭了,咱们楼烟道密封不好,谁家做饭我们都能闻到,她作为高贵的孕妇,怎么能被油烟熏到呢!」
    一时间,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
    不多会,邻居们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不就是怀个孕吗,哪有那么娇气,我以前怀孕还得伺候一大家子吃喝,连瘫在床上的公公都是靠我一个人管着呢。」
    「就是啊,她怀的又不是我的娃,凭什么对我们外人要求这要求那的?」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
    老公孟原憋笑憋得脸都成猪肝色了。
    大姑姐一看大家态度变了,煞白着脸瞪我:「别人是外人,你可是闹闹舅妈,那能一样吗?」
    我赶紧摆手:「闹闹亲姥姥还没表态呢,我一个舅妈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