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突厥人的马蹄踏来时,一条长鞭卷住我的腰,将我拖到空中。
    等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匹白马上。
    身后的人揽着我的腰,纵马疾驰。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不由剧烈一抖。
    竟然是宋逾白。
    他正全神贯注地射杀突厥人,并不曾留意我。
    我赶忙垂下头,一动不敢动。
    就这么厮杀了一会儿,突厥人丢盔弃甲,狼狈逃走。
    宋逾白一把勒住缰绳,沉声说:「没事了,回去吧。」
    我赶紧跳下马,头也不回地就往屋子里跑。
    「等等!」
    身后突然又传来宋逾白的声音。
    我装作没听到,继续跑着。
    可眨眼间又被长鞭缠住。
    一股大力将我扯了回去。
    带着薄茧的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
    「岁……岁岁?」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
    月色下,宋逾白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眼中似有什么在喧嚣,眸底比这夜色还深浓。
    我仰着头,任由他打量。
    看着他脸上由狂喜到犹疑,最后又归于平静。
    他低下了头。
    「抱歉,我认错人了。」
    我小心翼翼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身上的长鞭被一圈一圈解开。
    我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走得稳而踏实。
    当初,我在他面前摔成那副样子,死得透透的。
    而且我是从血肉模糊中一点点修复过来的,这张脸和原先也不再一模一样。
    所以哪怕是相见,我也并不怎么害怕被认出。
    我回了房屋,关门时,看到宋逾白还站在原处。
    脸隐在黑夜中,看不清神色。
    9
    宋逾白率军在附近打了几次仗,那些突厥人都远远逃走,再不敢来。
    没几天,宋逾白也走了。
    只要突厥人不来,他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继续自由自在地生活。
    这天,住在隔壁的名叫长生的小伙牵着匹马,红着脸问我想不想学骑马。
    其实我会骑马,还是早年间宋逾白教的。
    那时,我教训了一直欺辱他的嫡母和几个兄弟,又把他送去最精锐的京畿营。
    他每天意气风发,学会了骑马就非要教我。
    有一次,我不小心坠马,直接落进了他怀里。
    他抱着我笑,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阿若姑娘,去吧?」
    长生的话将我的思绪打断。
    现在「阿若」是我的名字。
    我本想拒绝,但自从来到这儿,长生总来帮忙干粗活重活,嘴边的话就变成了:
    「好啊,一起去。」
    我骑了几圈,长生渐渐放开了缰绳。
    可我的手脚总还是不协调,控制马缰有些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