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想为我的爸爸献唱一首歌。”
    清了清嗓子,我努力压下泪意,开始唱:
    “多想和从前一样~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风捎去安康……
    谢谢你做的一切~双手撑起我们的家~
    总是竭尽所有~把最好的给我……
    最后,我哽咽着唱完。
    在眼泪流下的那一刻,我仓皇逃出镜头。
    画面里只传来我略带着哭腔的声音:
    “爸爸,这辈子能当你的女儿,是我最大的幸运。”
    连麦到此结束。
    爸爸依旧满脸漠然,“哼,惺惺作态。”
    直播间也是满屏嘲讽:
    “笑死,这个宋禾这时候来找什么存在感?”
    “学历过滤了学渣,过滤不了人渣!”
    “难道是清北觉得她人品不行,不让她入学,所以现在见宋总东山再起,来卖可怜博同情?”
    “谁懂,真的很像看了一篇爽文,恶毒女儿抛父求荣,坏事做尽,最后结局凄惨。”
    我的结局确实很凄惨,死得很痛苦。
    可我明明没做过坏事啊。
    会给爸爸按摩捶背,也会给爸爸洗衣做饭。
    在短暂的十九年里,唯一做过的坏事,
    就是在爸爸最穷那年,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
    可我也不想的。
    我病了,如果不这样做,会连累爸爸的……
    主持人此刻也开口解释:
    “宋总,这不是直播效果,请您看向大屏幕吧……”
    2
    很快,大屏幕里出现了我的身影。
    背景是医院肿瘤科室外。
    只是下一刻,我便拿着病历挡住镜头,语气不耐:
    “我说了不拍,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画面外,一道成熟且十分真诚的女声响起:
    “小妹妹,我叫秦舒,我不是骗子,我是《滚吧癌症》节目组的,我可以帮你。”
    我拿开病例,镜头里出现我瘦削且毫无血色的脸。
    但很快,我又将病例怼到镜头能拍得清的角度,指着上面的诊断结果:
    “知道什么是全野生型直肠癌吗?
    知道什么是伴肠母胎分化腺癌育儿形吗?
    这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癌症,是罕见病,全国只有5例,
    没有对症的化疗方案。
    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一年。”
    画面里一阵沉默。
    我只扯扯唇:
    “你帮我也没用,我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
    “我们节目组的出场费还是很高的,只要你答应拍摄,你就能有钱治病。”
    女人将我拉住。
    我摇摇头,苦涩一笑:
    “质子化疗,目前唯一对我有点作用的化疗,你知道化疗一次要多少钱吗?”
    我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