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有点不自在。
    我的舞,是跟姐姐学的。
    我的身段不如她柔,风格也不尽相同。
    我思忖片刻,舞了一曲剑舞。
    起提孤剑舞,肯恋一枝栖。
    我看见满殿的珠光,还有一张张芙蓉娇面。
    她们的脸色各异,一如当年赵婕妤献舞时的情形。
    可我跳完,皇帝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侧眸,问身侧的宋昭仪,「爱妃可看得尽兴?」
    宋昭仪笑笑,连连点头。
    贵妃那头,差点当众变了脸色。
    明明是她命令我跳的舞,到头来,皇帝却是问宋昭仪是否尽兴。
    看她这样,我的心底竟然涌上一丝畅快。
    皇帝与贵妃,定然是生了嫌隙。
    否则,以皇帝对贵妃的爱重,绝不会这样让她下不来台。
    可这点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
    皇帝这意思,我跳舞,就是为了讨宋昭仪一笑呗。
    她是宠妃,我是戏子。
    真是好有意思。
    24.
    因着才舟车劳顿过,很快就散了宴。
    我又要从这里走到最西边。
    回到住处,我便睡下了。
    次日一早,便听说了一个消息。
    宋昭仪得了风寒,病了。
    皇帝下令,让除皇后与贵妃外的妃嫔为宋昭仪抄经祈福。
    傍晚的时候送过去。
    不止如此,他还将随行来的所有太医都叫到了宋昭仪的住所。
    我才准备好好逛逛行宫,就得了这么个任务,一口气差点就没上来。
    天知道,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抄书。
    我幼时顽皮,不爱读书,常常往外跑。
    每次惹了祸,旁人上门告状,我爹都气得要死,罚我在祠堂抄书。
    抄不完就不许出去。
    每次,都是姐姐模仿我的字迹,帮着我一起抄。
    可现在,我根本没人可以指望。
    想到这里,我不敢耽搁,连忙让人准备起笔墨纸砚,开始抄经书。
    我抄了整整一日,连午膳都只是随便吃了几口。
    累得连手都快要抬不起来,才算是把这经书抄完。
    没敢耽搁,我连忙将这些东西给了外头候着的宫女,让她送过去。
    可过了小半个时辰,这宫女却匆匆跑回来,一脸惊惶。
    「娘娘!」
    我抬头,「怎么了?」
    「陛下说,您这经书抄得不够尽心,让您过去给个解释。」
    我:?
    这还不够尽心!
    「就只我一个人?」
    难道真是因为我的字太差劲了,在所有妃嫔中格格不入?
    不过,看样子盛元帝确实爱极了宋昭仪,连这种事都要斤斤计较一番。
    要我说,祈福这种东西,心诚则灵。
    亏他还是皇帝,连这个都想不明白吗?
    她踌躇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