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句，便让祝乔仪的脸色徒然难看。

    她气极，再也顾不得其他，狠狠将人推开。

    厉声道：“纪斯铭，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祝乔仪，不是什么程愿！”

    “她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这句话在纪斯铭耳边循环着。

    他猛然回神看清了眼前的人，惶恐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怎么能，怎么能又认错呢？她们明明一点都不像的。

    纪斯铭的视线重新落在了那双眼睛上，此时脑海里再显现的。

    却是程愿最后看向自己的那道目光。

    毫无情绪波动的，一片死寂的，再也窥不见一点爱意的目光。

    周遭死寂一般的氛围，无孔不入地向他诉说着程愿的离开。

    他直到此刻，才真真切切地体会道，程愿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出现。

    纪斯铭被这个事实打击得弯下了腰，心中的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明明说过的，会一辈子陪着他，不离不弃。

    明明说过他们要一辈子相爱。

    怎么突然就舍得扔下他一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呢？

    “可如今你却问我爱不爱你。祝乔仪，你究竟有没有心！”

    一句带着无奈语气的话突然在纪斯铭的脑海中响起。

    让他所有的动作都被迫僵硬在原地。

    是了……他怎么忘了，是他亲口说出的爱祝乔仪。

    却没想到被程愿听了个彻底。

    他又想起程愿在他耳边说过无数次的那句话。

    “纪斯铭，我说过的，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彻底消失在你面前。”

    所以，她才会在听到他的那句话时，如此决然地站了出来。

    再也没有回头。

    可是阿愿，为什么偏偏，偏偏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

    明明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明明她想要折磨自己的办法还有很多。

    为什么却偏偏要用她自己的生命？

    逼着他亲眼看着她的离开，亲眼见证她的消失。

    纪斯铭想不明白，头痛得整个人都快要炸开。

    等到再次回过神，他已经站在了隔壁别墅的门前。

    纪斯铭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花圃间不过短短几天，便长出了不少杂草。

    原本温馨的院子此刻充斥着冷清，只剩下穿堂而过的微风还在呼呼作响。

    朦胧的夜色笼罩下，纪斯铭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丝轻叹。

    “斯铭——”

    像是从前无数次程愿叫着他的名字。

    待他转身看去，又只剩下空空荡荡的院子，再没有一丝人气。

    纪斯铭瞬间躲闪着目光，逃也似地走进了屋子。

    却被眼前更加空旷的房间钉在原地。

    他眼睁睁看着三层房间外壁的感应灯被全部打开。

    明亮的灯光照应下，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可怕。

    往日温馨的布置、那些有关于程愿的、他们过往之间全部回忆的物品也统统不见。

    纪斯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视线一点点落在客厅的茶几上，那孤零零搁置的文件夹。

    他就这样一点点，拖着沉重的步伐，无力地挪了过去。

    纪斯铭不知为何，心里涌动着一股巨大的不安，让他怕极了眼前的文件。

    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还是颤着手将文件夹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个U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