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谢欲晚姜婳 本章:第47章

    沾了少许土的手被冰凉的井水浸没,

    姜婳手指轻微地在水中浮动了几下,将手打湿了,

    再用一旁的皂角洗了一遍手,

    再用清水冲干净。

    等她抬起头,青年已经自然地拿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手。

    不远处,

    橘糖终于收拾好了心情打开了门,

    然后抬眸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她迟疑地望了许久,又轻轻地掩上了门。

    她惶然地望着屋子中简陋的一切,

    有些茫然地瘫坐在地上。

    她不知晓事情为何变变成这样。

    她也不知道她要如何做。

    这一世公子和小姐从这里开始,

    究竟又有什么不同?

    屋外。

    姜婳擦干净了手,望向了橘糖所在的屋子。

    适才她看见了屋子开的那条缝,再抬头时,发现橘糖并没有出来。她有些担忧,

    垂头轻声问道:“谢欲晚,为什么橘糖和晨莲关系不好?”

    虽然不知道橘糖的情绪是否同晨莲有关,

    但是先问一下总是没错的。

    青年眸淡了一瞬,

    轻声道:“因为寒蝉。”

    他抬头,看见少女微微睁大的眼,

    就知晓她想到了别的地方。他有些无奈,解释道:“因为从前晨莲总是想杀了寒蝉,橘糖不知始末,便很气愤。几次下来,同晨莲关系就不好了。”

    青年声音清淡,夹杂着些许的无奈。

    姜婳红了脸,否认自己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地方。她眸中含着一丝担忧望向门,她其实明白为何寒蝉和晨莲都未将事情同橘糖讲清楚,但是......

    谢欲晚淡淡垂着眸,温声道:“不用担心,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便好。”

    “可是橘糖今日......”姜婳有一分犹豫。

    便是连上一世,她都未看橘糖如此哭过。

    谢欲晚怔了一瞬,可能因为他见过了。他定眸望着面前的人,一些回忆清晰地映在眼前。

    她溺水身亡后,橘糖流了许多日的泪。每日见到他时,都是一双通红的眼。

    就和适才一样。

    青年平静地看了一眼橘糖所在的方向,温声道:“到了午膳的时间,若是担心,可以去看看。”

    姜婳点点头。

    *

    远处树上。

    寒蝉一直望着橘糖的方向。

    他听见了公子同小姐的对话,但心中明白,橘糖此般绝对不是因为晨莲。橘糖因为他对晨莲所生的‘憎恨’,最多也就表现在那方小小的册子上了。

    但是如若不是因为晨莲,是因为什么?

    因为公子入狱?寒蝉并不觉得。

    *

    小院岁月静好。

    宫中乱作一团。

    几位皇子都在殿前等待着,其中三皇子和五皇子对峙着,在太子来之后,视线一同望向太子。

    林家的事情出来之后,这个几番被废又几番被封,看似手中毫无权势的太子进入他们视野。静王府这几日和林家斗得焦头烂额,但朝堂中谁都清楚,仅凭林家,如何能与静王府相争,这其中一定有三皇子的手笔。

    徐宴时安静地坐在角落。

    一众宫妃散落在殿中,一旁的小太监进进出出。三皇子和五皇子对视了一眼,随后望向了角落处。

    龙床前。

    太子焦急地看着跪了一地的御医,只见御医们一个个对他摇头。他甩了甩衣袖,愤怒道:“一群庸医。”

    被唤作‘庸医’的太医们齐齐跪下。

    他们诊脉了许久,都未诊脉出这一次天子是因何而吐血,看着看着天子久病不醒,他们只能说是之前的旧疾。

    这时,天子已经整整昏迷了一日。

    虽然还未下吩咐,但是该有的准备下面的人都在做了。

    太子望向屏风后的数位兄弟和宫妃,看向一旁的大太监:“出宫去请谢丞相,便说父皇垂危......”

    大太监应声,出了宫殿,心中却叹了口气。

    哪里有这么容易,丞相那封辞呈还在御书房的案几上放着,天子看了数次也未批下,最后只能给丞相放了数月的假。

    司家的事情草草而过,天子谋划的东西也未得到,林家的事情败露,静王府被暴露在明面上。天子那日多半是知晓消息,气急攻心,才昏迷了过去。

    *

    莫怀敲开门,禀报下面传来的消息。

    屋内,青年持着书,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在书页上,将其折好,再翻页,听见莫怀说了两三句后,他平静道:“姜家那边没动作吗?”

    莫怀摇头:“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人蠢蠢欲动,林家和静王府最近一直在互相寻绊子。但是司家和姜家还有我们已知势力的那几家一直都很安静。”

    青年垂了眸:“徐宁玉那边如何说?”

    莫怀再次摇头:“那边没消息,公子,我们要做什么吗?”

    谢欲晚曲起手,指腹摩挲着书页。许久之后,他淡淡地摇了摇头:“不做。”

    莫怀不会问为什么,只是应下。

    莫怀再抬头时,就看见公子望着窗外那一树梨花。

    是一种如雪的白

    纷纷扬扬的,恍若不会停止一般。

    风大些时,落得花瓣就多些,风小些时,落得花瓣就少些。不过一夜,树下就是皑皑的一片。

    知晓没有他什么事情了,莫怀安静地退了出去。

    *

    姜婳端着一盅汤,轻轻敲响了橘糖的门。

    她轻声唤道:“橘糖。”

    屋内的橘糖擦了擦眼睛,忙应了一声:“小姐。”

    虽然橘糖已经尽力忍耐了,但是声音中还是含着哽咽。姜婳一怔,轻声道:“先开门好不好。”

    橘糖自然会开门,只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拉开门,看见了端着一盅汤的小姐。几乎是那一瞬间,她的手就有些颤抖,但还是不想让小姐发现异样,将姜婳迎了进来。

    姜婳心疼地看着她的眼:“如何哭成这样。”

    说着,她将汤放置到橘糖面前:“是母鸡汤,听莫怀说——”

    还未等姜婳说完,橘糖一直不可抑制地吐了起来,姜婳一怔,然后忙跪身下来拍橘糖的背。

    因为橘糖一上午没有用膳,此时吐出来的就只是些酸水。她看了一眼那盅汤,刚想说什么,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过了许久,橘糖终于停了下来,向来红润的脸面色苍白。

    姜婳眸中的担忧未停过,见橘糖终于不吐了,她端了一杯茶递过去,轻声道:“漱下口。”

    随后,她直接走出房间,在厨房中寻到晨莲:“晨莲,去寻大夫。”

    晨莲未多问,直接出了门。

    姜婳迟疑了一瞬,还是直接回了橘糖的房间。

    房间中,橘糖端着手中那杯温热的水,眸中的泪又忍不住留下。她知道,这一切她同小姐解释不了。

    听见敲门声,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打开了门。

    “小姐。”

    她垂着头,不敢直视姜婳。

    姜婳轻声问:“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晨莲去请大夫了。之前也这样吗,还是因为什么,鸡汤的味道不喜欢吗?”

    橘糖迟疑了一瞬,小声道:“应该是昨日熬夜看话本,有些着凉了。”

    姜婳怔了一瞬,随后将手放到了橘糖的额头上。

    真的有些发烧。

    知晓了原因,姜婳安心了一些,将那盅鸡汤端下去后,拿了一壶烧开的水到橘糖房中,斟了一杯热水递到橘糖面前,轻声道:“那喝了水去床上休息,过会大夫就来了。”

    橘糖望着姜婳,眼眸有些泛红。

    她垂下眸,望着手中的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很烫,吹了再喝。”姜婳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橘糖忙点点头,轻声地吹着手中的水,只是吹一下,一颗泪就落了下来。她其实知晓她不能这样,但是她忍不住,她真的忍不住。

    姜婳自然知晓橘糖没有说实话。

    只是看着橘糖的模样,她今日已经不好再问。

    适才橘糖呕吐那一瞬,她心中涌过许多不好的东西。如若真的只是因为熬夜看话本发了高烧呕吐,倒是也好。

    烧退了,就好了。

    将橘糖扶到了床上,大夫就过来了。

    姜婳打开门的时候,只有大夫一个人,她望向不远处的晨莲,晨莲已经做起了其他的事情。

    大夫原本在附近药堂,平日也会上门替人诊脉。

    姜婳将人迎了进来,轻声描述了适才的情况。大夫点了点头,向着里面而去,坐在了床边,为橘糖诊脉。

    橘糖原本昏睡了过去,如今也悠悠醒来。

    她看着面前的老者,也明白是大夫,就没有再说话。

    大夫诊了一刻钟有余,姜婳担忧地望着。最后大夫用手抬了抬橘糖的眼皮,轻轻捋了捋胡子。

    到了外面,大夫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感染了些风寒,用两贴药就好了。”

    说着,大夫寻姜婳要了宣纸和墨,开了方子。

    “一日一副,用三日,忌油腥。”

    姜婳一一记住,将大夫送了出去。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黑了。送走大夫,看着手中的药单,姜婳轻轻松了口气。倒不是多累,就是看见橘糖那副模样,她很担忧。

    橘糖不说,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按照莫怀说法,橘糖身边一直有人护着,其实应该也发生不了什么大事。如果真发生了,寒蝉应该也不会如此平静。

    姜婳想不明白,捏紧了手中的方子。

    月光淡淡照了下来,姜婳本在在门边,一抬头,就看见谢欲晚从远处回来。她其实不太知晓他什么时候出的门,只是此时她刚送完大夫,恰好碰见了。

    屋前有一盏灯,便很像从前。

    她望向远处缓缓向她走来的青年,月光之下,青年长身玉立,像是雪地中的青竹。

    她怔了一瞬。

    第91章

    她望着他,

    随后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书上。

    去书斋买书了吗?

    青年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轻声应了一声:“去书斋了。”

    姜婳望着青年手中的书,同丞相府从前那些似乎长得不太一样。她其实不太知道谢欲晚能够去普通书斋买什么书。

    她不由轻声问道:“买的什么?”

    谢欲晚将手中的书递给她。

    在姜婳好奇的眼神中,

    平淡说道:“一些书生和小姐在一起的话本。”

    姜婳一怔,

    随后眸微微弯了一分。她望向橘糖的房间,

    声音轻了些:“橘糖感染了风寒,这些话本若是要给她,得明日了。”

    月光下,青年望着面前的少女,

    声音很平静。

    “给你的。”

    姜婳一怔,手中的话本突然有些重。她抬眸向谢欲晚望去,

    轻声道:“现在夫子都改教话本了吗?”

    青年低声笑了一声。

    在这时候,

    巷子外突然传来了马车的声音,谢欲晚轻望了一眼。

    姜婳也随之望了过去,

    不远处似乎动静有些大。

    一旁的树上,

    寒蝉下来,冷声道:“是天子身边的大太监。”

    姜婳捏着话本子的手一瞬间握紧,

    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谢欲晚。

    青年亦在看着她。

    在姜婳正在犹豫要不要进门之时,

    谢欲晚淡声道:“莫怀,你去。”

    让莫怀去,便是不见的意思。

    莫怀应声上前,今日公子在书房内同他言什么都无需做的时候,

    他便知晓公子不会参与到此次的事情之中了。

    公子若是不出手,说明出不得大事。

    小院的门半开着,

    青年望着姜婳,

    轻声道:“无事,进去吧。”

    姜婳没有多问,

    只是捏紧了手中的话本子。她向着昏暗之处望了一眼,心中如何都落下了一颗石头。

    谢欲晚一直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神色,也明白了几分。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将人带了进去。

    他声音很低:“小婳,只是一个太监。”

    姜婳望着他,还是不免担忧。司家的事情悬而未决,天子身体又出了事,丞相府被人占着,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解决。

    入了院子,里面反而暗了些。

    青年望着身旁的少女,她眉目间的担忧似乎要涌出来。

    他心怔了一瞬,那许多日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又摆在他眼前。他轻轻地抱住了身前的人,一声‘无须担心’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让她为他担忧的人,不正是他吗?

    谢欲晚垂下了眸。

    陡然被拥住的姜婳怔了一瞬,随后软软地回报住了身前的青年,她不懂那么复杂的朝堂局势,但是她不想他再出事。

    一点都不要。

    月光之下,那方话本静静地垂在少女手中。

    “谢欲晚,住持将那颗舍利子送入了宫,是不是就没事了。”

    来的是天子身边的太监,而不是军队,其实应该就说明司家的事情过去了。如今天子病重,天子身边的太监来寻谢欲晚,所为的应该是托孤。

    但是凭何他们对谢欲晚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如今只是天子病重了,就能一笔勾销。

    谢欲晚将人拥紧了些:“无事了。”

    想起适才少女发颤的手,他又补了一两句:“舍利子送入宫,就算是买了司礼那条命,以后不会再出现上次入狱的事情了。”

    虽是如此说,姜婳还是有些担忧。

    她望向身前的青年,淡淡的月光之下,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她很认真道:“谢欲晚,你不能骗我。”

    她知晓以谢欲晚的性子,干得出来自己做了所有却一声不吭的事情,她不希望他这样,如若可以,她希望他对她坦诚一些。

    青年眸怔了一瞬,幸而夜色昏暗,未被看见。

    他抱住她,像是从前无数次许下那个‘承诺’。

    “......好。”

    姜婳的心并没有因为这一句话安心下来,她望向他,轻声问:“谢欲晚,如若有什么事,你会告诉我,对吗?”

    “什么事。”青年温声道。

    姜婳温柔望着他,语气却很坚定:“所有事。”

    月光下,两个人对视了许久,青年终于还是应下了那一声。

    “......好。”

    他将怀中的少女拥紧,轻声在心底说道。

    小婳,只要你问我。

    他将头埋在少女的肩头,悄无声息地将人一点点拥紧。姜婳能够明显感觉出这个怀抱的重量,她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谢欲晚,不要怕,我会陪着你的。”

    *

    夜深之际。

    橘糖掀开了被子,打开了门,走到了门外。她望着天空那一轮月亮,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她身前——

    是寒蝉。

    寒蝉的声音很冷:“感染风寒了应该休息。”

    橘糖坐在了台阶之上,歪了歪头,望向了一旁的寒蝉,记忆中她最后同他是永别。她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白日已经睡了一天。”

    寒蝉没有太留情地戳破:“你哭了一日。”

    橘糖也不意外,随口胡诌道:“因为感染了风寒,很疼。”

    “你同小姐说是因为话本。”寒蝉清淡说着。

    橘糖想如从前一般鼓起脸,直接转过身,但是许久之后只是轻声道:“嗯,因为我在骗人。”

    寒蝉怔了一瞬,随后坐在了少女旁边。

    两个人坐在一起,就像从前在暗卫营一样。橘糖轻声问道:“寒蝉,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你自由了。嗯,就是再没有任何拘束地自由了,你会去哪里?”

    寒蝉望了她许久,摇头:“不知。”

    他不知她会去哪里。

    橘糖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道:“寒蝉,那里有一颗好亮好亮的星星。”

    寒蝉向着天上望去,这是从前他在暗卫营时同她说的,若是天上有一颗很亮的星星,对着星星许愿,神佛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嗯,自然是骗人的。

    因为那时她总在哭。

    但此时向来冰冷的少年还是淡声道:“那你要许愿吗?”

    一旁的少女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许愿了。”

    她已经见过真正的神佛了。

    *

    一旁的房中燃着一盏小小的灯。

    姜婳翻着手中的话本,一直看到了最后一页。的确如谢欲晚所言,书生和小姐最后在一起了。

    她抿唇,轻轻一笑,有些想象不出谢欲晚在书斋中寻话本是怎样的场景。她试图想了一下,随后在床上翻了翻身,透着窗望向远处的月亮。

    话本被她放在了一旁,她吹灭了灯,闭上了眼。

    这一夜,她睡得很平和。

    *

    三皇子府。

    三皇子看着登门而来的人,不由蹙眉。

    “徐宴时,不想被你那个哥哥知道,此时就该乖乖缩在宫中。”

    三皇子对于徐沉礼和徐宴时之间的纠葛自然清楚,虽然他心中想的是谋夺皇位的心思,却也从心底看不起徐沉礼,皇后难产如何怪的上一个孩子。

    不过徐沉礼如何对待徐宴时,同他到底也无关。

    三皇子徐安立看着徐宴时那瘸了的腿,忍住了脾气。

    “说吧,是有何事。”

    徐宴时有一双好看的狐狸眼,此后却寡淡如水:“三哥,父皇在装病。”

    他只清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三皇子立马从座位上起来,眸中满是狠厉,同徐宴时对视。可无论他如何狠厉,那个他名义上的三弟都只是清淡温顺地看着他。

    没了平日的纨绔模样,就像是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三皇子望着徐宴时那双瘸了的腿,一口气升不上来。也是,瘸了只腿,直接变成一个废人,如何变也不为过。

    徐宴时看着徐安立对着一旁的管家低声吩咐,时而看他两眼。

    他捏着手中那块碎玉,那双狐狸眼一丝波动也没有。

    *

    在老太监离开的第三日。

    五皇子谋反被抓的消息突然传遍了大街小巷。

    姜婳听着晨莲说着外面的事情,眸陡然一深,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部很险的棋。

    前几日皇帝病危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就是为了引三皇子和五皇子动手,成王败寇,五皇子这一次没忍住,中了计。

    只是其实按照性格,三皇子和五皇子之中,最应该忍不住的其实是三皇子。

    姜婳轻轻地抿着茶杯中的水。

    这一世时间线似乎陡然变快了,她并不知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

    房中。

    莫怀将手中查探到的消息递给谢欲晚。

    “公子,他出手了。”

    谢欲晚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安王’,眸深了一瞬。他想起上一世,那辆囚车驶向刑场——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一页一页翻开。

    莫怀继续说道:“如公子所言,他先去寻的,的确是三皇子。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让三皇子信了他。”

    谢欲晚淡淡看了一眼。

    “不需要信,生疑就够了。”

    第92章

    莫怀没有再多话,

    转身退下。

    夜幕之中,一身雪衣的青年静然翻着手下的书。

    灯火并不算亮,青年的眼神很幽静。

    *

    宫中。

    老太监匍匐跪在地上,

    轻声道:“陛下,

    丞相大人未曾见奴。”

    倒不是告状,

    只是陈述事实。

    病床上孱弱的天子轻咳了一声:“朕也猜到了,这般拙劣的伎俩,如何骗得过雪之。雪之还在因为司礼的事情同朕生气......咳......”

    天子叹了一声,倒也没有提了。

    老太监不敢多言,

    只是继续听着吩咐。

    天子断断续续说着一些东西,老太监应了一声又一声。

    听了数句吩咐,

    老太监一一记下。

    突然上面没了声音,

    老太监迟疑地向上望了一眼,发现天子亦在迟疑。老太监忙垂下头,

    许久之后,

    听见天子叹了一口气:“去将宴时寻来吧。”

    老太监很快将徐宴时带了过来。

    徐宴时一瘸一拐,垂着头,

    低声行礼:“父皇。”

    望着徐宴时那一瘸一拐的腿,

    孱弱的天子轻声道:“宴时,上前来,让父皇来看看你。”

    徐宴时指尖怔了一瞬,心中却毫无波澜。

    他上前,

    再次行礼:“父皇。”

    徐宴时望向面前的男人。

    他是这天下之主,是他的生父,

    也是......

    天子拍了拍徐宴时的手:“宴时,

    别恨你皇兄。”

    徐宴时摇了摇头:“宴时不敢。”

    天子突然不知道如何去说,但还是用着虚弱的声音道:“你皇兄自幼丧母,

    故而对你有些埋怨,但是毕竟你们是嫡亲的兄弟。腿......这件事情是你皇兄的错,我已经好好训过你皇兄了。他也是以为你同旁人有勾结才......”

    徐宴时抬眸望了一眼。

    这是他的父皇。

    “宴时不敢。”他依旧重复着适才的话。

    天子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宴时想要何处的封地,临怀那边富庶,出窑那边风景秀丽,楚怀那一处离长安近一些。你也到了要成婚的年纪了,你皇兄像你这个时候,已经成婚一年有余了。”

    一旁的老太监眼眸颤了一瞬,然后就听见那位从来不受宠的皇子说道:“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天子眼眸松了一瞬,拍了拍徐宴时的手。

    “商大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才及笄之年,过两日是商二小姐的及笄宴,拜帖明日会送到宴时宫中。宴时若是喜欢,改日朕为你和商二小姐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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