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砚笠愣住了。</p>

    结婚一年来，我们相敬如宾，我说话更是鲜少有这么带刺的时候。</p>

    蒋砚笠黑了脸，感觉到自己被冒犯。</p>

    抓起笔就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p>

    “拿走！”</p>

    “希望你三十天后出现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说话还这么硬气！”</p>

    我没回他，拿着协议起身欲走。</p>

    “砚笠，今晚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好不容易抢到了特价票！”</p>

    伴随着娇俏的女声，门被猛地推开。</p>

    “蒋夫人，你怎么也在……”</p>

    “抱歉，我和砚笠只是太久没见了。要不这两张电影票，还是你们去看吧。”</p>

    林南乔嘴上说得客气，但眼里满是浅薄的炫耀。</p>

    我扫了一眼她拿着电影票的手，没接。</p>

    得体地笑了笑：</p>

    “不用了，你们去看就好。我和砚笠马上就离婚了。”</p>

    “下次再见的话，你还是叫我沈总比较好。”</p>

    我半点看不出来正房遇到小三的气愤，洒脱到仿佛这是别人的老公。</p>

    不为什么，因为我敢笃定。</p>

    今晚这场电影，林南乔和蒋砚笠就看不了！</p>

    推门离开的瞬间，我还听见林南乔娇声同蒋砚笠撒娇：</p>

    “砚笠，沈总她是不是嫌弃我买的电影票太便宜了？”</p>

    “没事，沈未央就是这个狗德行。千金小姐做久了，对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最烦她这样。正好，我们俩一起去看！”</p>

    我还是不免脚步一顿。</p>

    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p>

    回头望去，蒋砚笠将林南乔亲昵地搂在怀里轻哄。</p>

    玻璃透着他的笑意。</p>

    我想起了刚结婚不久的时候，我昂着脖子从沈家一众继承人中脱颖而出，经常会加班到深夜。蒋砚笠那时候会来陪我，安静地看着我忙碌冷静的身影。</p>

    过了很久，我才有功夫和他说上两句话。</p>

    但他也不恼火。</p>

    只会顶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笑吟吟地夸我：</p>

    “老婆，你可比沈家那些男人都厉害！”</p>

    那样纯粹的目光，我此生不能忘。</p>

    他永远不会知道。</p>

    这场相敬如宾的联姻，是我在沈家祠堂跪了一夜求来的。</p>

    我将视线收回，还是走了。</p>

    华灯初上，蒋砚笠果然没能和林南乔看成那场电影。只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带着林南乔出席这场酒会。</p>

    两人穿着简单的体恤和牛仔裤，在这样的场合里显得格格不入。</p>

    林南乔接过蒋砚笠递给她的酒杯，被辣的满脸通红。</p>

    “不好喝，像药引子一样。”</p>

    “砚笠，我回头带你喝我自己酿的酒吧？甜甜的，可有滋味了！”</p>

    蒋砚笠眼神一亮，笑着点头。</p>

    直到，蒋母不悦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p>

    “自酿酒容易甲醇超标。砚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p>

    我站在酒会的边缘，看不太清。</p>

    像是蒋母训了林南乔两句什么，把她骂红了眼，抹着眼泪跑了出去。</p>

    蒋砚笠抬腿就想追，被蒋母一把拽了下来。</p>

    拉拉扯扯一番后，蒋砚笠气势汹汹地朝我走了过来。随手抓起侍应生托盘上的樱桃酒，就朝我走来。</p>

    “沈总不是自己要求离婚的吗？怎么现在又把我妈喊过来，逼着我留下不说，还对南乔极尽羞辱。”</p>

    “欲擒故纵玩的太下作了点吧，沈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