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许是悲伤太过，我性格大变。</p>

    整个人沉默得厉害，再不似往日那般活泼。</p>

    竟能沉下心来跟教习嬷嬷学宫廷礼仪。</p>

    祖父对此很欣慰，私下常有叮嘱，要我进宫取得陛下欢心，多为家族进言，最好能把家里男丁的官职往上提一提。</p>

    荒唐，男子的前途竟要依托女子的裙带。</p>

    他们小看了我，我若进宫，也必不会扶持这腐朽的侯府。</p>

    只是哪怕心中嗤笑，面上却不曾反驳。</p>

    这日祖父唤我去书房，行至连廊，正与月余未见的沈湛碰了个对头。</p>

    避无可避，我福了个礼。</p>

    一丝不苟，动作端庄，与嬷嬷教导的一般无二。</p>

    沈湛微愣，表情随即柔和了些。</p>

    「青蘅……」</p>

    我哽了一下，过去五年，他极少有如此亲昵唤我名字的时候，如今倒是叫得自然，不再念叨什么礼仪廉耻了。</p>

    「按礼，沈大人该唤我一声杜小姐。」</p>

    我的语气毫无波澜，心中或许还是有怨，我实在不想看见他。</p>

    沈湛轻笑一声，如朗朗君子，光风霁月。</p>

    「如此知礼，甚好，只是对我，便不必如此多礼了，待我忙完女官考核的事宜，便请母亲上门提亲。」</p>

    我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讽刺地想笑。</p>

    「提亲？你待我冷淡，黜落我的策论让我做不成女官，结果却心悦我？」</p>

    他倾身过来，我条件反射地后退，又惹起一声轻笑。</p>

    这笑带着早春的风，凉得刺骨。</p>

    我听见他说：「你这性子不磨平一些，怎么做沈家主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