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雪静静倚靠在机舱边上，露出恬静的侧脸。</p>

    “雪，你还好吗？”</p>

    威廉回头，却被她白的像纸一样的脸色刺痛双眼。</p>

    “咳咳。”周沁雪压下五脏六腑的痛意，扯出一个笑，“我没事，”</p>

    他拧起眉毛，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动作。</p>

    她微微蜷缩着腹部，双手不自觉颤抖着。</p>

    直升机遇到气流闪避，周沁雪也随着机身晃了一下，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p>

    她咬住牙根，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p>

    威廉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受伤了？”</p>

    周沁雪想摇头，眼前却骤然一黑。</p>

    威廉眼睁睁看着她的身子像残破漏风的布娃娃一样，缓缓从座椅上滑落。</p>

    他瞳孔骤缩，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将她牢牢护在怀里。</p>

    “沁雪？醒醒！”</p>

    手下一片温热，威廉伸出手一看，满是鲜红的血迹。</p>

    他的脸色倏然阴沉下来，按下驾驶室的对讲按钮，</p>

    “查询最近的医院，迅速降落！”</p>

    维和部队驻扎地，军区医院内。</p>

    威廉在站在窗前，看着一个又一个伤员被抬进急救室。</p>

    他们之中，有被子弹射穿眼睛的，有断手断脚的，还有被炸弹炸伤的。</p>

    血淅淅沥沥地从担架上流下来，每个医生和护士的脸上都是凝重而麻木的神情。</p>

    身后急救室的灯熄灭，医生摘下口罩。</p>

    “医生，她怎么样了？”</p>

    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摇头，“不太好。”</p>

    “急性肺损伤、肺水肿、肋骨骨折、内脏破裂，还有流产后的后遗症。”</p>

    每一句话，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敲在威廉的神经上。</p>

    他握紧双拳，眼底酝酿着风暴，喊出了身后的影子，</p>

    “丹尼尔。”</p>

    “主人，我在。”</p>

    丹尼尔出现在威廉身后，他的脸平平无奇，一进到人堆里就会迅速消失。</p>

    但谁也不会想到，他的隐藏身份，是意大利黑手党主人身边最得力的干将。</p>

    “去查，为什么会这样。”</p>

    丹尼尔微微欠身，“是，主人。”</p>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是威廉最黑暗的时光。</p>

    周沁雪在一个雪花纷飞的日子里，敲响了他的房门。</p>

    她眼睛亮亮的，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威廉！”</p>

    男人从书案中抬头，摘掉金丝眼镜，“雪，你看起来很开心。”</p>

    周沁雪抿了抿唇，“威廉，我要回国了。”</p>

    威廉放在衣服口袋里手指一滞，钻戒的棱角将他的手指硌得生疼，“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决定好要留在英国做跳芭蕾舞吗？”</p>

    女孩的眼睫微微一颤。</p>

    “小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告诉我，我可以帮你。”</p>

    周沁雪摇头，沉默了一瞬，“我、我有喜欢的人了。”</p>

    威廉心中狠狠一痛，眼中的光熄灭了大半。</p>

    他...是谁？</p>

    一句询问在心底打了四五个旋儿，却终究没敢问出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