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视镜里，岳母王美玲靠在窗边，目光游离地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p>
林晓坐在副驾驶，时不时回头关切地看她母亲一眼。</p>
妈，真的只是肠胃炎吗？你脸色很差。</p>
林晓的声音里满是担忧。</p>
嗯，休息几天就好了。</p>
岳母的回答简短而生硬，与平日里的健谈判若两人。</p>
我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与岳母短暂相遇，她迅速移开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p>
那个包里，装着那张可怕的B超单——怀孕八周。</p>
回到家，林晓兴奋地开始规划婴儿房，而我却有些心不在焉。</p>
岳母则像没事人一样，准备食材、做饭，只是时间似乎长了一些。</p>
晚饭时，岳母的手艺依旧精湛，但她的筷子几乎没怎么动过。</p>
妈，你怎么不吃？林晓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岳母碗里。</p>
岳母勉强笑了笑：肠胃不舒服，没什么胃口。</p>
我注意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又迅速放下手。</p>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p>
饭后，趁着林晓回房休息，厨房里只剩下我和岳母。</p>
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我们的沉默。</p>
妈......我犹豫着开口，这个孩子......</p>
岳母的手一抖，盘子差点滑落。</p>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小枫，这件事...能不能先别告诉晓晓？</p>
我愣住了：可是...</p>
老公！还没等我说完话，林晓突然拿着手机从卧室跑了出来，</p>
你快来看，这个婴儿床好可爱！</p>
看着兴奋的林晓和一旁强颜欢笑的岳母，我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p>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睡不着。</p>
林晓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p>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醒熟睡中的林晓。</p>
走廊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我站在岳母的房门前，手悬在半空，犹豫了片刻才轻轻叩响。</p>
进来。岳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异常清醒。</p>
推开门，我看到岳母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