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突然抽痛。</p>
我想起高二那年雨夜，江霖举着伞说：</p>
「别怕一个人走夜路，以后我保护你。」</p>
原来那把黑伞下藏着谎言。</p>
真正的骑士一直躲在暗处舔舐伤口。</p>
我擦了擦不知何时已经湿透的眼睛，摇头：</p>
「现在没有其他人了，我会彻底和江霖划清界限。</p>
「斐妄，我允许你喜欢我。</p>
「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我就做你女朋友。」</p>
斐妄漆黑的眸子瞬间亮如星辰：</p>
「此话当真？</p>
「确定不是卷我学习画的大饼？</p>
「行啊，从今天起我这条命归你，不考上大学誓不为人，但你要是敢中途反悔……」</p>
像是生怕我会反悔，他忽然俯身逼近：</p>
「我就剁了你的竹马江霖，骨灰都给他扬了！」</p>
我耳根发烫，强作镇定：</p>
「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扬。」</p>
我不过随口一说。</p>
没想到斐妄立刻卷起袖子打电话喊了几个兄弟。</p>
我叫他不要冲动。</p>
斐妄表情一黯：</p>
「你是不是根本舍不得？</p>
「你心里根本忘不掉竹马吧？」</p>
我立刻把头摇成拨浪鼓：</p>
「当然不是！</p>
「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p>
斐妄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带我出去：</p>
「那就宰！有气别憋在心里。」</p>
我们赶到陈学弟舅舅家的饭店时，毕业聚餐还没结束。</p>
我站在包厢门口，看到江霖正拿着啤酒瓶和别人拼酒。</p>
姿态意气风发，说话带着酒后微醺的慵懒，正在夸夸其谈：</p>
「骗你们干什么？我家里都已经给我准备好房子。</p>
「等高考成绩一出来，我就跟小梅求婚。</p>
「婚礼日期我都想好了，农历八月十五万事大吉。</p>
「那天兄弟们别忘了来喝我和小梅的喜酒。」</p>
「从校服到婚纱，在场所有兄弟都是我们幸福的见证者。」</p>
不知情的同学正在泼冷水：</p>
「江霖，你就吹吧，以小梅的成绩，985 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能这么早接受你的求婚，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p>
「就算你们情比金坚，要结婚也应该在小梅大学毕业之后吧？何况你们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p>
江霖的声音漫不经心：</p>
「这有何难，我妈说了先办婚礼，等孩子生下来再领证也不迟，而且一定要生下男孩再领证。」</p>
和江霖玩得最好的兄弟在旁边一唱一和：</p>
「你们还不知道吧？林小梅高考没有考好。</p>
「她早上睡过头了，错过了第一场语文考试。</p>
「江哥要是不娶小梅，小梅只能去外面打工做厂妹。</p>
「江哥这么爱小梅，能眼睁睁看着小梅从云端跌落地狱吗？</p>
「所以还得拜托大家帮帮忙。</p>
「等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江哥打算在小梅最失落最无助的时候跟她求婚，让她转悲为喜，幸福上天。</p>
「到时候大家可要一起来搞搞气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