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敏听到马秀兰想离婚的想法。</p>
刚才觉得她妈只是在气头上，现在觉得她妈是真疯了。</p>
这年头像妈这个岁数的人，很少有离婚的，因为儿女都大了，熬成婆婆能享福了。</p>
虽然她妈这个婆婆没享福，被两个儿媳妇指使的团团转，但是离婚了还怎么指望儿女养老。</p>
而且离婚会遭人笑话的。</p>
她呆愣的摇头：“妈，你不要因为我离婚，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p>
马秀兰正了神色：“不是因为你离婚，妈只是觉得处处吃苦受委屈的婚姻，要来有什么用，你也不要为了别人，吃苦受委屈。”</p>
赵兴敏怔愣：“那不是别人，是我兄弟，兄弟好了，我才能好。”</p>
马秀兰：“那你二哥二嫂在外面开小灶吃好吃的时候，带上你了吗？”</p>
见赵兴敏不说话。</p>
马秀兰继续：“你说你没偷，你二哥信你了吗？”</p>
赵兴敏流着泪摇头。</p>
这一晚，听完妈讲的很多女知青的故事，赵兴敏彻底打消了让出工作，下乡的念头。</p>
见赵兴敏真的意识到了下乡的可怕，不会让出工作后，马秀兰这才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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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在屋里等着马秀兰回来伺候她，顺便好好跟马秀兰聊聊。</p>
刚才马秀兰在外面打孙子、重孙，她心疼想插话阻拦。</p>
但是想到马秀兰和二孙子闹崩了，那兴敏的工作机会就能给自己小儿子赵有福了。</p>
她便忍住了。</p>
打算等马秀兰回来。</p>
她得好好跟马秀兰讲道理。</p>
兴敏的工作，给有福，总比给那陈珍珍强。</p>
陈珍珍一个外姓人，也配惦记她老赵家的东西。</p>
她等来等去，等的自己都熬不住睡着了，都没见到马秀兰的身影。</p>
深夜，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p>
王老太呼噜打的震天响，睡的跟死猪一样。</p>
其他几个房间，兴敏睡着了。</p>
自从宋家的婚事换了兴凤之后，兴凤便借口怕姐姐看到她难受，去了小叔子家借住。</p>
老二一家子都走了，老四屋里两人吵架了很久之后也消停了下来。</p>
赵有才是机械厂的修理工，有时候需要下乡去修东西，好几天回不来。</p>
每次家里有事的时候，他就正好需要下乡。</p>
等自己把孩子们的难题解决了，然后他就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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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就那么大地方，王老太爱财，肯定会放在她身边她随时能掌控的地方。</p>
再加上上辈子自己有次想给王老太的枕头晒晒，被王老太给骂的很惨，于是将目光锁定在了王老太脖子下的枕头下。</p>
她趁着王老太熟睡的时候，在王老太的枕头里，找到了一捆捆的大团结。</p>
这应该是赵有才这24年来的工资他们花的剩下的。</p>
除此之外，还有一堆票据。</p>
有女士手表的购物小票，还有自行车购买小票，还有缝纫机和收音机的维修票据。</p>
都是5年前的了，想来这是给李淑兰儿子结婚买的三转一响。</p>
毕竟上辈子赵有才觉得那是他的儿子。</p>
还有很多购物票据，都是丝巾、裙子、大衣之类的。</p>
离的最近的是几天，一对情侣手表的票据，还是定制款，上面刻有名字。</p>
马秀兰将钱收好，拿和厚度大小差不多的上坟用的纸票填了进去，把这些票据放在稍微边缘的位置。</p>
接下来，先解决掉兴敏身上小偷的名声，再去把这些钱都要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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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马秀兰就带着赵兴敏出门了。</p>
赵兴敏以为是去小叔家，没想到到了院门口对面的早点店里。</p>
她看着桌子上热乎的豆浆，酥脆可口的油条，热气腾腾的小笼包，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p>
“妈，咱们吃了，家里奶奶，四弟、弟妹还没吃。”</p>
马秀兰一个劲的投喂面黄肌瘦的大闺女：</p>
“他们有手有脚，饿不着。”</p>
赵兴敏被小笼包堵住了嘴，正想问为什么来小叔家的门口吃早点，就被马秀兰拉着往下蹲在地上。</p>
她顺着马秀兰的目光看去，发现正是小婶王秋菊和小妹兴凤在外面跟老板买油条。</p>
而小婶王秋菊头上赫然戴着的头箍就是二嫂前几天丢的那个，还有脖子上那丝巾也是。</p>
她脑子一热，想冲上去问个清楚，被马秀兰给拦住了。</p>
直到王秋菊和兴凤说说笑笑的离开之后，赵兴敏的血还在倒流：</p>
“是小婶偷了二嫂的，这几天兴凤住在小叔家，自然是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兴凤不回来告诉我。”</p>
马秀兰心疼的抱着满腹委屈的赵兴敏。</p>
等她平复下来，给她分析：</p>
“家里3个人，你没偷，那就是你奶奶和赵阳在说谎。</p>
你奶行事一般都是为了你小叔。</p>
赵阳是小孩子，他说的话有可能是胡说八道，有可能是听大人教唆，可能性太多。</p>
所以我带你先来你小叔家这边找找线索。”</p>
马秀兰哄好赵兴敏，定好了解决计划，陪着她去供销社请了假，然后又去自己工作的食堂请了假。</p>
回到家里，看见屋子里满是人。</p>
马秀兰环顾了一圈。</p>
坐在轮椅上的王老太，小叔子赵有福和老四夫妻俩。</p>
还有这片有名的混子章国杰和他的父母。</p>
章国杰的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赵兴敏，露出满意的笑容。</p>
王老太本来看见马秀兰一肚子气，一晚上装睡，半夜也不照顾她，天亮不见人影，她叫谁都没人理。</p>
她为了维持瘫痪的样子，实在憋不住尿在了裤子上。</p>
早上起来还没饭吃，还是赵有福带着章家人来了，才把她从床上抱到了外面的简易轮椅上。</p>
至于换裤子。</p>
赵有福和赵兴业是男的，没法给她换。</p>
张招娣说她怀孕了，做不了力气活。</p>
就这样她穿着尿湿的裤子，和章家谈亲事。</p>
这么丢人的事情，等章家的人走了，她一定要好好跟马秀兰算账。</p>
不过现在见章国杰盯着赵兴敏的眼神，就知道小儿子说的没错，章国杰看中自己这个大孙女。</p>
老眼一眯，狮子大开口：</p>
“彩礼再加三百，总共一千一，千里挑一。”</p>
章国杰母亲看王老太在这里漫天要价，脸色难看，本来正常彩礼也就两百左右。</p>
儿子喜欢，再加上儿子条件和赵兴敏对比有点差距，才加到八百彩礼让赵家答应。</p>
语气不善：“咱们刚才不是已经定好了彩礼八百，三天后接人，怎么还涨价呢。”</p>
王老太：“彩礼一千一，现在你们就把我大孙女带走。”</p>
章国杰一听，想早点就洞房，示意章母答应。</p>
章母没想到儿子就这么喜欢赵兴敏，心里更加不爽。</p>
就算这次她捏着鼻子，答应了，等娶进门，看自己怎么折腾这个赵兴敏。</p>
赵兴敏害怕的看向马秀兰，奶奶要把自己卖出去。</p>
马秀兰：“慢着，我闺女不嫁。”</p>
章国杰。</p>
附近出了名的混子。</p>
一个二婚男，没有工作，还带个十来岁的儿子。</p>
章母还是出了名的厉害，仗着生了五个儿子，到处胡搅蛮缠。</p>
章国杰就是章母最好的帮手。</p>
最主要的是，这个章国杰打老婆，之前那个就是打跑了，死活不和他过了。</p>
这片的人都知道这回事，好人家的姑娘都不会跟章家相看。</p>
上辈子也有这事，她第一次反抗王老太，王老太故意折腾了她很久。</p>
重活一世，她更不可能让兴敏嫁过去。</p>
她让兴敏先回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