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来时，卫时封破天荒的守在我病床前。</p>
“对不起。”</p>
他沙哑着声音开口。</p>
我抽出被他握着的手，闭上眼睛：</p>
“滚，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p>
身旁久久未动，半晌传来“啪！”的一声脆响。</p>
卫时封给了自己一巴掌，尔后是拉门出去的声音。</p>
五天后，我开始着手收拾个人物品。</p>
我打算将妈妈留给我的草编兔子带走。</p>
可是我将柜子里所有的草编动物倒出来，都没有看见那两只兔子。</p>
等我找到柳盼盼时，她正拿着我的草编兔子把玩。</p>
“柳盼盼！”</p>
我愤怒大吼，她手一抖，兔子直接摔在地上。</p>
我猛地抽出腰间的手枪，上膛。</p>
她吓得摔倒在地，正正坐坏了地上的兔子，声音发颤：</p>
“妹妹，我只是羡慕想看看，你不要生气。”</p>
我目眦尽裂冲过去将她压在身下，将枪抵在她的脑袋上。</p>
“把枪放下！柳苗苗！”</p>
卫时封突然出现，手中拿着一把香蕉，面色慌张。</p>
“不过就是一只草编兔子，你还要她偿命吗？大不了我赔给你就是。”</p>
我转头死死盯着他：“你拿走的。”</p>
他下颌紧绷没有反驳。</p>
柜子的钥匙，只有我和他有。</p>
“盼盼要去援外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p>
卫时封眼神冷了几分：“你导致她至此，难道不值这几根杂草？”</p>
“我导致的？……”</p>
我呼吸颤抖：“国家政策，是我制订的吗？”</p>
“调派之人，是我指定的吗？”</p>
“卫时封，你凭什么怪我！”</p>
他呼吸一滞，依然嘴硬：“若不是你……”</p>
“你闭嘴！”</p>
我失控怒吼：“那是我仅剩的一个！”</p>
“是我辛辛苦苦才保存下来的！”</p>
他眉间有些不忍：“对不起，我以后每天都会给你编。”</p>
“你算什么东西！”</p>
我用了几分力气抵住柳盼盼的脖颈，枪支在她额头上压出痕迹。</p>
“时封哥哥……”</p>
柳盼盼声音发颤，楚楚可怜。</p>
卫时封脸色一变，掏出手枪上膛指着我。</p>
“你不要冲动！不然我……”</p>
眼眶酸涩，我嗤笑一声：</p>
“不然什么？你要开枪打我吗？”</p>
卫时封下颌紧绷：“你不要逼我……”</p>
“来啊！开枪啊！”</p>
“有本事你就朝着我开枪！”</p>
我赤红着眼，食指缓缓下压。</p>
下一秒，子弹擦过我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p>
我松开柳盼盼，起身抽出弹夹扔到地上。</p>
卫时封猛地瞪大眼睛，里面空无一物。</p>
他这时才发现，我拿的一把仿真玩具枪。</p>
是他曾经给我用来吓退不怀好意之人的。</p>
我面无表情的越过他，卫时封拉住了我。</p>
“苗苗…”</p>
卫时封声音发颤。</p>
“我不是故意的，我……”</p>
我懒得听他的辩解，推开他的手大步离开。</p>
卫时封这两天经常带着水果来找我，只不过我从未见他。</p>
他留在门前的水果被我拿给了给科室的同事。</p>
援外前夜，他敲响了我的房门：</p>
“苗苗，我不该对你开枪。”</p>
“对不起。”</p>
“我会娶你，希望你能原谅我。”</p>
我没有回应。</p>
他在屋外站了一会儿后，脚步声远去。</p>
我捏紧了手中的笔，眼角滑下一滴泪。</p>
援外当天，我登上了运送药品和物资的飞机。</p>
此时院里正举行着告别大会，卫时封大概已知道名单更改。</p>
只是我没想到，当我通过登记口时，身后传来了卫时封的声音。</p>
“等等！”</p>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p>
“对不起，我必须娶你妹妹。”</p>
我一愣。</p>
原来他以为我是柳盼盼。</p>
看来他在得知首长之女要随物资提前赶往国外时，慌了神便赶了过来，并未参加告别大会。</p>
而我和柳盼盼的背影确实相似。</p>
他并没有认出我来。</p>
“很抱歉，没能阻止你前去援外。”</p>
“但是，如果你现在后悔了，我愿意赌上我的前程带你走。”</p>
身后男人的声音坚定有力。</p>
我自嘲一笑，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p>
身后是他消散在空气中的呼唤：</p>
“盼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