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贵妃出身武将，还算好糊弄，否则那把戒尺再打下去，身上能有一处好地儿？</p>
贵妃走后，姜念秋松懈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手臂上更加明显的胀痛。</p>
【这不是很会应付的吗？恭喜啊，获得肥料奖励！堆在宫里西南角了，土豆用了长速快三倍哦！】</p>
这肥料的交换代价够大的......</p>
姜念秋“嘶”了一声，坐在床边任由小翠处理伤势。</p>
“主子，奴婢知道这话僭越，但还是要说，”小翠心疼地抿唇，担忧道，“您日后还是仔细些吧。”</p>
宫中险象环生，主子行事手段过于简单，再这样下去，只怕是树敌颇多。</p>
姜念秋知道小翠对她一片真心，笑了笑：“知道了，我以后绕着她们走就是了。”</p>
反正她本来也不愿意掺和进去。</p>
小翠张了张嘴，没说话。</p>
主子心思怎么这么单纯？</p>
既然进了宫，便已卷进来，躲着如何是长久的法子呢？</p>
擦完药酒，姜念秋补了个回笼觉，醒后马不停蹄地跑出去施肥，小翠代劳都不行。</p>
她说：“血肉之躯”换来的肥料在她眼中，跟宝贝金疙瘩无异！</p>
很快，贵妃到兰台宫大闹一场且带走肥皂的事情传到季寰耳中。</p>
茶盏被重重地扣在桌子上，茶水洒出。</p>
季寰剑眉皱起，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愠色。</p>
他生气的不是贵妃胡闹，宫中人吃味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p>
他生气的是肥皂做好后，姜念秋竟然就这么拱手让给了贵妃。</p>
上次的土豆自己还是半威胁半哄骗才拿到的。</p>
难不成堂堂九五至尊比不过一个贵妃？</p>
比较一番后，季寰生气更甚，非得今天也拿到肥皂不可。</p>
“传旨下去，朕今晚宿在兰台宫！”</p>
李德全赶紧称是，但心里怎么都想不通。</p>
这姜贵人是美，可宫中美人遍地，她无家世、无出身，为人更是胆大妄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能连连获宠？</p>
待到李德全傍晚时分要去传旨时，季寰反悔了，要亲自去兰台宫。</p>
他倒想听听看，没人的时候姜念秋和系统还有什么话瞒着他。</p>
于是，李德全等人头回见到了在外头盯着妃子看的季寰。</p>
他看得入神，不知道的人以为皇帝也养成了“听墙角”的习惯。</p>
忙活了大半天，姜年秋总算是休息一会儿。</p>
她满意地点点头：【还别说，好像土是变得更肥沃了点儿。】</p>
系统趁机说服姜年秋：【只要宿主上进，好处多的是！】</p>
闻言，姜年秋打了个寒战。</p>
【打住吧，还上进呢？下次被打的是什么地方？】</p>
早上被贵妃打了一戒尺，现在还隐隐作痛。</p>
真要是听了它的话一路杀将上去，不得脑袋和身体分家？</p>
光是想想都足够令人害怕。</p>
还是算了。</p>
【可是宿主，你要是上进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人怎么会小看你呢？】</p>
什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姜年秋没兴趣。</p>
她捡起一小块土豆茎块问系统：【欸，你说除了炸薯条，土豆还做什么好吃呢？酸辣土豆丝？】</p>
【宿主......咱能别只想着吃成么？】</p>
站在门外的皇帝唇角提了下。</p>
这种想法还是头回见识。</p>
宫中之人人人想向上爬，只想着填饱肚子的简单头脑，实在难得。</p>
季寰微微抬手，李德全扬声宣：“皇上驾到！”</p>
宫内的姜年秋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闪了腰，腾得站起身来慌乱张望。</p>
主仆二人单膝跪下行礼。</p>
姜年秋竟在皇帝走向她时说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您怎么来了？”</p>
说完，她想咬掉舌头。</p>
真是没脑子！</p>
季寰眼神从略带黑色的土壤之上掠过，随即落在一身简朴罗裙的姜年秋身上。</p>
为了干活，妙龄女子丝毫不顾颜面，梳着寻常发髻，一身窄袖棉麻罗裙。</p>
即使是简朴至此，亦是像跌落凡尘的月宫仙子。</p>
季寰可没忘了她的大不敬之语，冷哼一声：“怎么，姜贵人认为朕不能在宫中随意行走？”</p>
“臣妾不敢。”</p>
越是靠近姜年秋和土壤，一阵一阵难以忍受的臭气持续涌进季寰鼻腔。</p>
他以手帕挡着鼻尖，眉间蹙起：“什么味道？”</p>
姜年秋深吸了一口气，明白过来。</p>
她有些窘迫：“额......臣妾刚刚给土豆施了肥，您闻到的应该是肥料的味道。”</p>
系统说那肥料里是草木灰和牲畜粪便的混合物。</p>
下料这么猛，生长速度快，味道......当然也很给力。</p>
她浸银在肥料味道里整整一百天，早就习以为常了。</p>
可一个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帝，肯定没见过肥料。</p>
更别说突然闻到恶臭。</p>
“奇臭无比，”季寰嫌弃极了，往姜年秋那头靠靠，不想她身上就跟腌入味儿了一样，他指着小翠，“伺候你家主子沐浴更衣，从里到外洗三遍才准侍寝！”</p>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p>
姜年秋发懵：“啊？”</p>
侍寝？又是我？</p>
系统这时又窜出来恭喜她：【这可是往上爬的好机会，可要抓紧了！】</p>
抓个毛啊！</p>
她巴不得皇帝被臭走好不好？</p>
而且这才几点，侍哪门子的寝？</p>
自己种了一天地，腰都要断了！</p>
姜年秋欲哭无泪。</p>
【宫里女人那么多，他折腾别人去不行吗？】</p>
季寰听到这句，没理，吩咐小翠：“还有剩下的肥皂吗？有的话给她用上，务必要洗的一丝味道没有！”</p>
说完，季寰大步流星走向寝殿，留给姜年秋一个挺阔的背影。</p>
诶？</p>
他是怎么知道我做好了肥皂的？</p>
转念想想，皇宫都是他的，眼线肯定遍布宫中，知道这些不奇怪。</p>
小翠不光是用肥皂好好伺候着姜年秋洗干净澡，还找出一件淡粉色绣着金菊的蚕丝抹胸长裙给她换上。</p>
“主子，就这件还干净着，您将就着穿。”</p>
......这也太“将就”了。</p>
她硬着头皮，磨蹭着走进寝殿。</p>
夜幕微垂，殿里点起荧荧香蜡，气氛转而旖`旎。</p>
梳妆台旁，季寰捏着肥皂打量，抬眼瞟她一瞬：“朕叫人预备了吃食，你先用些。”</p>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p>
他不是贵妃，不屑于强取豪夺。</p>
总得给姜年秋些甜头，再徐徐图之，才能将肥皂手到擒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