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听话”，三年前的他和现在的宋映泽判若两人。</p>
这时的语气中夹杂着指责、冷漠。</p>
顾韵不明白，她只是拿回自己的项链，为什么要和姜玥道歉。</p>
明明是对方没经过她的同意，偷拿她的东西。</p>
“我没错，不可能向她道歉”顾韵转头回复。</p>
面前姜玥送的手链，她看都没看一眼。</p>
“你这个样子上了京大后，怎么和同学老师相处？”</p>
宋映泽皱着眉头，嫌弃的意味明显。</p>
“玥玥都没怪你推她，你还在矫情什么？”</p>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岑家养育你这么多年，不想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p>
一句又一句的指控，顾韵无言以对。</p>
她感觉自己浑身血液在一瞬间凉下来，她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只能感受到自己耳膜嗡嗡作响。</p>
甚至有点听不清对面的人说了什么。</p>
自私？</p>
不肯向罪魁祸首道歉就是她自私？</p>
好半晌，顾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慢慢地问，“我自私？”</p>
顾韵面无表情地转头，双眸对上宋映泽的眼睛。</p>
警惕地盯着他。</p>
“随你怎么说。”</p>
说完，她不管宋映泽的反应，开车门走下去。</p>
在宋映泽眼里，这件事就是她在无理取闹。</p>
解释再多遍也没有用。</p>
“做人不能太自私。”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p>
挥之不去。</p>
顾韵没有回头，她知道宋映泽已经驱车离开了。</p>
长街像是没有尽头，马路两侧种满了香樟树，这个季节树叶依旧繁茂，遮挡了阳光。</p>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p>
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下起了细雨，一如给宋映泽送伞那天。</p>
淋湿的不只是她的肩头。</p>
还有她的心。</p>
——</p>
第二天，宋阿姨亲自来酒店把她接回岑家。</p>
“阿宁，你这么多天不回家，阿姨担心死了。”</p>
宋阿姨泪眼婆娑，拉着顾韵的手不放。</p>
“几天不回家，脸都瘦了一圈。”宋阿姨牵着她的手往外走。</p>
顾韵不动声色地缩回手。</p>
她明白，宋阿姨的心疼不是假的，但是那天维护梁玥的场景也历历在目。</p>
从小疼爱她的阿姨那时毫无保留地偏向梁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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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心寒。</p>
岑宁的心情有些复杂。</p>
到了岑家，谁都没提项链的事。</p>
“阿宁，别生你哥的气，他就是恋爱脑，太在乎玥玥才对你发火的。”</p>
一盘新鲜切好的橙子推到顾韵面前。</p>
鲜橙颜色亮丽，顾韵盯着它不挪眼。</p>
岑母没注意到顾韵的神色，继续说，“过几天阿源的生日，我们一起给他选个礼物。”</p>
“你们这么多年的兄妹，他难得找了个女朋友，阿姨真是高兴。”</p>
这些絮叨的话，像一根羽毛在她的心窝扫动。</p>
不疼但难受。</p>
“给他的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p>
半响，顾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p>
宋映泽忘了她的生日，可顾韵早早就准备好他的生日礼物。</p>
爱与不爱，从这里就能感受到。</p>
“阿宁，你终于回来了。”</p>
门口，梁玥松开和宋映泽相握的手，快步奔向顾韵她们这边。</p>
“那天都是我不好，就记得阿源的话，忘了这是你的东西。”</p>
梁玥一脸愧疚，硬生生憋出两滴眼泪。</p>
“好妹妹，你就原谅姐姐吧，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p>
说到“一家人”三个字时，顾韵明显感觉梁玥握着她的手加紧了几分。</p>
顾韵看向宋映泽。</p>
他一身黑色西服套装，上身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衬衫的领口绣着金黄的“Y”。</p>
Y是玥的意思吗？</p>
大概是情侣的标志。</p>
“小事而已，以后都不提了。”</p>
宋映泽扶起梁玥，揽着她一起做到对面的沙发上。</p>
“别哭了，看这是什么？”</p>
宋映泽慢悠悠把手从西裤口袋中拿出来，展开手掌，五根手指头上都画着笑脸。</p>
修长细直的手指在梁玥眼前晃动。</p>
梁玥扑哧一笑。</p>
“你什么时候画上的？多大人了还玩这个。”语气里都是笑意。</p>
这种哄女孩的小把戏，正好击中梁玥的心。</p>
岑母欣慰地笑了，对此乐见其成。</p>
只有顾韵僵在原地。</p>
她想起14岁那年，宋映泽17岁。</p>
那时候宋映泽数学竞赛没有拿到想要的名次，心情很低落。</p>
顾韵找到失落的宋映泽。</p>
她在食指上画了个笑脸，在中指上画了个爱心，中指微微弯曲，搭在食指后面。</p>
红色水彩笔涂满爱心中间的空白处。</p>
“看着这个笑脸就别难过啦。”</p>
笑脸用几笔画好，用来取悦宋映泽。</p>
而“爱心”藏在笑脸背后。</p>
满腔爱意掩藏在笑意后面，只用笑脸逗笑宋映泽。</p>
眼前这种场景再现，主角却换了人。</p>
顾韵心脏钝痛，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p>
他用从她这里学来的把戏哄自己喜欢的女孩子。</p>
这种感受，太让人难以承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