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光的柴房,宋雪棠眼神空洞地蜷缩在墙角。</p>
一只老鼠爬上她的脚背,吓得她霎时收回脚,白着脸喘息。</p>
数不清第几次被关。</p>
一开始她哭过,道歉过,下跪磕头求饶过。</p>
到现在她已经习惯了黑暗,也习惯了忍受饥饿。</p>
这次,她定会被关上许久。</p>
腹部饿得抽疼时,柴房的门被打开。</p>
刺目的亮光扎得她一脸泪水,就听到宋夫人讥讽的嗓音。</p>
“小贱种,你倒真是有手段。”</p>
宋老夫人将联姻的婚书甩在她脸上:“庄家指名要你。”</p>
锋利的纸张割破了她的脸颊,带来阵阵痛意,就像曾经被宋寒舟按在后院时,杂草和泥沙摩挲肌肤的刺痛。</p>
庄家?</p>
庄无尘?</p>
一个早已遗忘的名字,悄然在记忆深处复苏。</p>
宋老夫人睨了宋雪棠一眼:“明天的宴会,整顿好了,别丢了宋家的脸!”</p>
宋雪棠垂下眼睫,曲起颤抖的手指。</p>
捡起婚书后,强撑着身子回了房。</p>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p>
清丽的面容上有一双明艳的凤眼,宋老夫人最厌恶她这双“狐狸眼”,甚至有一次拿刀狠狠刺了过来。</p>
要不是宋寒舟及时挡下,宋雪棠恐怕就瞎了一只眼。</p>
刀刃穿刺皮肉,流了很多血。</p>
从那之后,宋寒舟的掌心,多了一道难以抹去的疤痕。</p>
那时的宋寒舟,是整个宋家唯一护着她的人。</p>
下一秒,镜子里骤然多了道人影。</p>
宋雪棠身影一颤,下意识叫他:“寒舟……”</p>
宋寒舟森然的黑眸紧盯着宋雪棠,在目光触及到她裸露的锁骨时,瞬间涌起一股无名怒火。</p>
“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送上门给庄无尘睡?”</p>
她呼吸猛地一滞,心里堵得厉害。</p>
原来在宋寒舟心中,她只是一个任人糟蹋的玩物。</p>
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揪紧了布料,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这身裙摆是庄家送来的。”</p>
她别无选择。</p>
宋寒舟呼吸凝滞,嗓音讥讽又凉薄。</p>
“你早就被我玩烂了,要是庄无尘知道你是个下贱的女人,还会要你?”</p>
哪怕她从没奢望过宋寒舟会爱上她。</p>
却也没想过,他会拿此事一遍又一遍侮辱她。</p>
诸如此类的话像带着尖锐的钩子,一句句剐得鲜血淋漓。</p>
“哥哥,求求你别说了……”</p>
宋雪棠浑身发颤望着他,眼中露出乞求的目光。</p>
宋寒舟却将她重重压在梳妆台上,扯下她的衣襟,撕咬她瘦削的肩头。</p>
“不……”</p>
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却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p>
宋寒舟抬手甩了宋雪棠一巴掌,垂眸看着脸色发白的她,语气没有丝毫起伏。</p>
“宋雪棠,你就是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只配在我面前摇尾乞怜,谁给你的胆子反抗?”</p>
宋雪棠彻底白了脸,只是浑身发着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p>
“说话。”</p>
宋寒舟顶了顶腮肉,眼眸里泛着森冷寒意,扯出一抹嗤笑。</p>
“庄无尘睡了你一次,你就余情未了?”</p>
宋兄你知道吗,女人总是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特殊的感情。</p>
上次酒庄小聚,唐少爷说的这句话在宋寒舟的脑海里挥之不去。</p>
顿时让宋寒舟沉下脸,掀翻一桌酒水离开。</p>
庄无尘就是宋雪棠的第一个男人。</p>
他永远忘不了那日。</p>
宋雪棠十八岁生辰,宋寒舟亲眼撞见宋雪棠被庄无尘压在花园的假山后厮混。</p>
控制不住愤怒的他,一拳砸在石头上,鲜血淋漓。</p>
一如当年他的心口。</p>
宋寒舟沉下眼,目光掠过她的泪,压下不断起伏的胸膛,声线沙哑又凉薄。</p>
“宋雪棠,你就是个恶心的破鞋。”</p>
“以后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碰你。”</p>
说罢,他甩袖离去。</p>
宋雪棠惨白着脸恍惚地看着他厌弃的模样,无助的情绪让她浑身颤抖,掩埋深处的惧意涌上心头,如同噩梦一般把她缠绕。</p>
几年前那夜。</p>
她喝下兰月遥递来的酒水后,便浑身滚烫,失去意识。</p>
等再醒来后,入目一片狼藉,她跟庄家少爷衣不蔽体。</p>
抬眼却撞进宋寒舟带着戾气的黑眸。</p>
“真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