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心脏乱了半拍，她张了张嘴，下意识想找个理由敷衍。</p>
却见陆沉舟松开了她的手，抓起裙摆眉头紧锁。</p>
原来，只是关心婚纱啊。</p>
只是不知道，这婚纱能不能洗干净，要是需要赔偿，在她死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凑够钱。</p>
沈清欢怅然若失地想着，轻声开口：</p>
“这套婚纱多少钱？可以分期吗？”</p>
出乎意料的，陆沉舟打断了她：</p>
“你的鼻子怎么回事？”</p>
沈清欢僵了一瞬，正想解释，宋婉红着眼挽住了陆沉舟的手臂。</p>
“沈小姐，就算你想吸引沉舟的注意让他再多给你点钱，但你也不能故意把自己吃上火，毁了我最喜欢的婚纱吧？”</p>
陆沉舟猛地抬头，眼神不住地打量着沈清欢的表情，像是要找出什么。</p>
沈清欢躲开了他的眼神。</p>
“对不起，我昨晚熬夜，早上又没吃饭，所以上火了。抱歉啊。”</p>
要死了之类的话，说给马上就要结婚的前夫，也太惹人晦气了。</p>
陆沉舟直起身，吩咐店员去车上拿核桃酥。</p>
转头对上沈清欢惊讶的眼神，男人面色一紧：</p>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婉婉还没挑尽兴，你这个模特就出事。”</p>
沈清欢点头，表示理解。</p>
她只是没想到，陆沉舟竟然会在车上放核桃酥这样廉价的饼干。</p>
陆沉舟生病的那段时间，沈清欢为了省钱给他治病，常常一块馒头分成两餐吃。</p>
实在吃不下了，就去糕点铺买最便宜的核桃酥，掰碎了混着馒头一起咽。</p>
陆沉舟发现了，沈清欢就告诉他是自己喜欢吃核桃酥。</p>
还让陆沉舟病好了，就给她专门开一间卖核桃酥的点心铺。</p>
想到那些善意的谎言，沈清欢不自觉上扬了嘴角，宋婉瞥见这幕哼哧一声：</p>
“我家花花特别喜欢吃核桃酥，所以沉舟也习惯了在车上放几包，怕花花想吃的时候买不到。”</p>
“沈小姐，你不介意和我家花花分享吧？”</p>
“花花？”</p>
宋婉点头，眼睛闪着不怀好意的光。</p>
“花花是我和沉舟在一起后，一起养的宠物狗。”</p>
“沉舟说像核桃酥这种廉价的点心，给狗吃最合适了。”</p>
说完，她又似笑非笑地扫了沈清欢一眼：</p>
“沈小姐不会以为，这核桃酥是专门给你买的吧？”</p>
“别怪我说话难听，沈小姐你出门前最好也照照镜子。”</p>
沈清欢愣住，下意识看向边上的全身镜。</p>
因为化疗，她的头发变得枯黄，眼下总是带着浓重乌青，整张脸暗淡无光。</p>
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漂亮的沈清欢了。</p>
宋婉说得对，她该有自知之明的。</p>
眼睛酸的厉害，沈清欢在眼泪落下之前躲去了卫生间。</p>
再出来，宋婉已经换上了另一套婚纱，在陆沉舟面前笑着转圈。</p>
“沉舟，我好不好看？”</p>
陆沉舟温柔地抬起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p>
“好看，我们婉婉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p>
“那沈清欢呢？她跟我比谁好看？”</p>
宋婉娇嗔道。</p>
陆沉舟怔愣了一秒：</p>
“当然是你好看，至于沈清欢……”</p>
他顿了顿，眼角余光扫过站在帘幕后面的沈清欢，嘴角挂起不屑的弧度。</p>
“丑人多作怪。像她这样女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p>
宋婉扑哧一笑，甜蜜地扑进陆沉舟怀里撒娇。</p>
沈清欢紧紧靠着墙壁，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p>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脱下了身上的婚纱，拿着包跑出婚纱店。</p>
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陆沉舟最后一眼。</p>
陆沉舟大手扣在宋婉脑后，微微俯身，四唇相接，全身心享受着和宋婉的亲吻。</p>
他没看沈清欢一眼，像当年她离开陆沉舟时一样绝情。</p>
别再想了，沈清欢对自己说。</p>
他和她，在五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p>
接下来的日子，她也应该识趣点尽快还钱，别再出现打扰陆沉舟的生活。</p>
刚好，殡仪馆也给她打来了电话：</p>
“沈小姐，您预定的墓地这两天有活动，比之前便宜了三千块，多余的钱已经打到了您的帐户，注意查收。”</p>
挂断电话，沈清欢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三千块现金，出神了很久。</p>
思索片刻，她把钱转给了陆沉舟。</p>
【欠你的利息，我们两清了。】</p>
下一秒，无数条消息迅速涌入了沈清欢的手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