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雾语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脸上却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p>
“嫂子好。”</p>
她声音轻柔，像一片羽毛抚过心上。</p>
乔雾语很乖巧，没吵也没闹，陆砚礼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p>
很快，他神情恢复如常，又变回了平常的温和模样：“坐吧。”</p>
一旁的林若婉回过神，立刻起身去拉乔雾语落座。</p>
“乔乔，我经常听他们说起你，总算见到本人了，砚礼的妹妹果然很漂亮。”</p>
“围棋比赛很辛苦吧，快坐。”</p>
“砚礼本来要去接你的，都怪我，早不回晚不回，偏偏选在今天，害他没能去接你，你不会怪我吧？”</p>
短短三句话，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p>
原来今天他没有出现，是因为去接这位林小姐了啊。</p>
过去九年，人人都说陆砚礼把乔雾语捧在手心，人人都说她是陆砚礼的逆鳞。</p>
就连乔雾语自己也以为，她在陆砚礼心里是特别的。</p>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p>
乔雾语垂着眼眸，素白的手握着茶杯，低垂的眼中闪过嘲讽。</p>
这位林小姐一回国，她的梦便彻底碎了。</p>
“雾雾！”</p>
陆砚礼低沉的声音唤回了乔雾语的思绪。</p>
她抬起头，对上陆砚礼有些不悦的眼神：“若婉在和你说话，怎么不理人？”</p>
乔雾语微微一怔，旋即转头对着林若婉浅笑。</p>
“抱歉，若婉姐，我刚刚在想今天的棋局，一时没听到。”</p>
林若婉神情微变，却还是笑道：“没关系，是砚礼他小题大做了。”</p>
乔雾语看向陆砚礼，话却是对着林若婉说的：“今天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若婉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p>
“祝你和砚礼哥订婚快乐，白首不离。”</p>
话落，整个包厢都陷入了诡异的静谧。</p>
和陆砚礼关系好的几个男人也止住话头，齐齐转头看向乔雾语。</p>
毕竟乔雾语喜欢陆砚礼这件事，早已经不是个秘密。</p>
最后还是陆砚礼率先打破沉默，他端起林若婉手边的酒杯看向乔雾语：“雾雾长大了，也懂事了。”</p>
“你嫂子身体不好喝不了酒，我代替她喝。”</p>
乔雾语心口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刺痛，却依旧笑着。</p>
“好。”</p>
杯子碰到一起，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锤在乔雾语的心上。</p>
吃完饭，一行人照旧去了黄浦区的罗斯福公馆。</p>
陆砚礼搂着林若婉坐在中间，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p>
乔雾语只觉得无趣，索性从包里翻出棋谱翻看。</p>
“乔乔，都出来玩了还研究棋谱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若婉已经走到了她身边。</p>
乔雾语不想和她演戏，虚情假意演了一晚上，她已经烦了。</p>
“乔乔，他们聊的我也不感兴趣，要不我陪你下局棋吧。”</p>
“不用......”</p>
乔雾语的话还没说完，陆砚礼的声音便传来：“我让人准备围棋。”</p>
她拿着棋谱的手不自觉的攥紧，掌心传来刺痛。</p>
陆砚礼明知道，她喜欢围棋，但最不愿意和不认识的人对局。</p>
可他命令她这么做......她没有听错，是命令的语气。</p>
很快，棋盘就摆在了乔雾语的面前。</p>
陆砚礼将黑子放到林若婉手边：“黑棋先行，若婉，你先来。”</p>
“乔乔是专业的，那我就不客气了。”</p>
林若婉虽然略懂围棋规则，却也只是当成游戏随便玩玩，又怎么会是乔雾语的对手。</p>
乔雾语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水，每走一步，林若婉的脸色都变得更难看。</p>
才下到第十手，她就不已经不知道怎么下了。</p>
“林小姐如果不会下，可以直接认输。”乔雾语摩挲着手上的棋子，声音依旧轻柔。</p>
林若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措地看向陆砚礼。</p>
“砚礼，你教教我。”</p>
陆砚礼宠溺一笑，抬手拿起一枚黑棋，轻轻放在棋盘上。</p>
看着那颗黑棋落下，乔雾语骤然抬起头。</p>
一招制敌。</p>
偏偏这一招，还是她教会陆砚礼的。</p>
眼前依旧是这张看过无数次的脸，可她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p>
乔雾语蓦地想起过往两人对弈时的场景，每一次都是她赢。</p>
陆砚礼总是神情宠溺纵容的看着她。</p>
“雾雾，你又赢了，我这辈子都输给你。”</p>
可现在，为了林若婉，陆砚礼用她教他的方法，亲手堵死了她的路。</p>
陆砚礼站在林若婉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p>
“雾雾，你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