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夜黑来翻旧衣。</p>
我不想这样做，可是天太冷了。</p>
我身上的单衣根本裹不住这冬日里的寒风侵蚀。</p>
旧衣箱是放进去就会落下去的形式，若不是捐衣的人多，堆砌得高，我根本没有这个机会从里面掏衣服。</p>
自尊这种东西，早就被我踮起脚尖探起身子够衣服的动作踩得粉碎。</p>
好不容易够到一件棉衣，虽然有些大，但是看着很是保暖。</p>
可我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却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凝固了。</p>
那是我们班最有钱的大小姐秦巧云。</p>
她平日里喜欢独来独往，身上的衣服听说没有低于千元的。</p>
她也不住校。</p>
不知道晚自习结束为什么还在学校。</p>
这一刻，我的自卑、羞愧、无助只化成了一句话：「对不起，我没有偷，我只是……」</p>
捐衣箱是学校发起的救助贫困山区学校的活动而设立的。</p>
我的话说不下去了。</p>
在我自己心里，这就是偷。</p>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过来，递给我一个黑色塑料袋。</p>
「你拿去用吧，家里太多了，过期就浪费了。」</p>
她转身就走了。</p>
甚至没有管我接受不接受，直接塞在了我手里。</p>
我来不及问她什么，只看到她风雪里的背影。</p>
很多年后，我提及这个雪夜。</p>
总是会重复一句话：「秦巧云，你果真是个大小姐，好帅。」</p>
她走远了我才想起来打开袋子。</p>
里面是一堆卫生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