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瑾川没有出现，来的是他身边的李特助。</p>
李特助打开玻璃将浑身是血的程以芊拉了上来，小心翼翼道。</p>
“夫人，秦总临时有个会议推不开，特意让我送您去医院。”</p>
程以芊冷笑一声。</p>
“是吗？那还真是难为他了，大周末的还要忙着加班。”</p>
加班两个字，她说的格外重，李特助尴尬地推了推眼镜，转移话题。</p>
“夫人，我送您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下。”</p>
程以芊上了车，双目紧闭。</p>
“不用了，那些蛇又没毒，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疼过这一阵就不疼了。”</p>
李特助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可看她一身的伤，硬着头皮劝道。</p>
“您这些伤不处理怕是要留疤的。”</p>
程以芊轻抬眼皮，语气讽刺道。</p>
“有些伤害，必须要用血肉篆刻才够深刻。”</p>
别墅内，只有几个佣人。</p>
程以芊洗了个澡又简单做了消毒后，开始整理东西。</p>
她把秦瑾川送给她的衣服包包首饰，全部收拾出来送给了佣人们。</p>
一楼客厅有面墙挂满了两人合照，每一张照片和相框都是她精心挑选的。</p>
如今也被她一一取下，连带着相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p>
程以芊取下脖子上的平安符。</p>
六年前，她意外出了车祸，身受重伤，昏迷不醒。</p>
这枚平安符是秦瑾川在最灵的寺庙一步一叩首亲自为她求来的。</p>
整整3896个台阶，回来后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月。</p>
那时程以芊哭着说他傻，可他却说。</p>
“芊芊，我只想要你平安。”</p>
在程以芊眼里它不仅是寓意保平安，更象征着秦瑾川对她的爱。</p>
她迟疑了几秒，还是将这枚贴身佩戴了六年的平安符扔进了火里。</p>
程以芊眼圈发红，脸上挂满泪痕。</p>
大火燃尽的那一刻，她擦干了泪，冷声吩咐道。</p>
“把这些垃圾处理干净。”</p>
紧接着，她又开车去了律所。</p>
暮色降临时，她从律所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p>
她把协议收好，准备去做个SPA放松下。</p>
这家店是秦氏名下的，以往程以芊过来都是直接进的，可这次前台一个脸生的小姑娘拦下她。</p>
“您好，有预约吗？”</p>
程以芊摘下墨镜。</p>
“我是秦瑾川的夫人。”</p>
小姑娘脸色一变，有些惊讶。</p>
“啊？两位秦夫人？”</p>
程以芊顺着她的目光，果然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刘思绵。</p>
她嘴角勾着一抹讥笑，款步而来。</p>
“姐姐，这么着急过来做SPA啊，身上的伤口不疼了吗？”</p>
刘思绵眉梢间尽是嚣张之态。</p>
她刻意把领口往下拉，露出脖颈上的吻痕，随后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p>
“昨晚你在蛇窟担惊受怕的时候，阿川正在我身上挥洒汗水，他都快把我射成泡芙了呢。”</p>
程以芊冷冷地撇了她一眼。</p>
“说完了就让开。”</p>
见她毫无反应，刘思绵脸色有些难堪。</p>
前台硬着头皮问道。</p>
“你们二位谁能证明自己是真的秦夫人？”</p>
刘思绵轻笑一声。</p>
“这还不简单，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阿川。”</p>
她的电话，秦瑾川几乎是秒接。</p>
“怎么了乖乖，你这么快就做完了？”</p>
刘思绵撇了撇嘴，娇嗔道。</p>
“人家还没有进去呢，阿川这里有两个秦夫人~”</p>
她说着把电话递给了前台，得知经过后，他沉默了片刻。</p>
前台将摄像头对准了程以芊和刘思绵二人。</p>
程以芊这才看清，男人坐在会议室内，大屏幕上是讲了一半的策划。</p>
她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他一向以工作为重，每次开会时从来不接任何电话，包括她的，可没想到如今他为了刘思绵竟然会破例。</p>
秦瑾川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几秒，冷冷开口道。</p>
“这个女人我不认识。”</p>
“乖乖，你安心进去，我先开会了，一会结束我去接你。”</p>
程以芊低垂眼眸，心脏犹如刀绞般，疼痛难忍。</p>
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男人，如今为了别的女人当众说不认识她。</p>
还真是讽刺。</p>
电话挂断后，刘思绵双手抱胸，眼里闪过一丝得意。</p>
“即便你们结婚了又怎么样？只要我想要秦夫人的名头和阿川的身心都是我的。”</p>
程以芊挑了挑眉。</p>
“你想要的，我早就腻了。”</p>
她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刘思绵脸色有些难堪，她冷哼一声，声音尖利而张扬。</p>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冒牌货赶出去？”</p>
不等她们动手，程以芊带上墨镜转身往外走。</p>
她人还没出门身后就传来了议论声。</p>
“真是啥人都有，看着人模人样的脸皮居然这么厚。”</p>
“对啊，也就是秦夫人心软，只是把她赶出去了而已，这要是换个人肯定少不了教训她。”</p>
“她一看就是假名媛，专门白嫖的那种。”</p>
“估计是秦总的梦女吧，这么做就是想引起秦总注意，她可能都没想到会跟秦夫人撞个正着。”</p>
程以芊扯了扯嘴角，没理会身后的闲言碎语。</p>
她刚上车，秦瑾川就发了一条消息。</p>
“今天是我让她过去的，没想到你也去了，小姑娘脸皮薄，你年长多让让她，给你卡里打了一百万，换个地方吧。”</p>
程以芊没回。</p>
她看了眼日期，还有九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