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考试结束后,我给自己买了一张去西藏的火车票。</p>
从嫁给程墨的那天开始,我的名字早已被“程太太”所取代,属于自己的时光被彻底清零。</p>
日复一日的家庭主妇生活,让我早已和外面的世界脱离开来。</p>
那幢富丽堂皇的别墅,困住了我十年的人生。</p>
外人总爱恭维程墨,说他娶了个贤内助,能将家里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让他毫无后顾之忧。</p>
程墨对此向来嗤之以鼻,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呵,保姆都能做的事,不值一提。”</p>
对他而言,我的付出从来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p>
他话音落下,酒桌上那些精明的目光立刻心领神会。</p>
有人马上笑着接腔,“程总说的是!嫂子那是享福的命,全靠您本事大,不然哪能过得这么‘安稳’?”</p>
另一个立刻见缝插针,言语间满是市侩的算计:“不过说真的,嫂子整天在家,怕是也挺闷的吧?”</p>
“咱们这圈子,能帮衬事业的那才叫真正的锦上添花,您说是不是?”</p>
“我们公司新来的财务总监沈梦,听说跟您当年是一个大学的,程总,给个面子,跟老同学叙叙旧,让我们也学习学习‘强强联合’嘛!”</p>
沈梦,这个名字像一根陈年的刺,从未真正拔出。</p>
程墨的青梅竹马,大学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p>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毕业就会结婚。</p>
可毕业典礼上,沈梦提了分手。</p>
第二天便飞往英国,没给程墨半分挽留的机会。</p>
程墨为此颓废了大半年,才在父母的安排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接管家业,也接盘了我这个‘合适’的妻子。</p>
如今看来,那根刺不仅没消失,反而在心底生了根。</p>
他那点未能圆满的遗憾,让他漠视了我十年的付出。</p>
结婚纪念日那天,他还是答应了那场邀约。</p>
回来时带着的一身酒气也没能掩盖住那一丝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冷冽香气。</p>
那是与我这十年沾染的油烟味、洗涤剂气息格格不入的、昂贵的、充满攻击性的女香。</p>
它无声地宣告着我十年贤内助生涯的可笑与卑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