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刻，这条朋友圈就不见了。
下一秒，赵子墨的电话打了过来，嗓音急切：“棠棠，你去哪了？不是说陪我庆祝还俗吗？”
江念初脑海闪过刚才的那段视频，嘴角牵起一抹自嘲。
她咬着牙，忍不住反问：“赵子墨，你真的想要我今晚一直陪着你吗？”
“当然了，不许胡思乱想。”
赵子墨斩钉截铁的回复了她，一如往常每次一样。
他放缓了声线，徐徐而道，“我知道你旧时遇人不淑有了心里阴影，但现在有我了，你不要贬低自己，以后有我陪你。”
“怪我之前累到你了，你好好休息。我看中一条BVLGARI红玉髓脚链，等我买来送你。”
这几年，但凡她对这段感情产生疑惑，赵子墨就会买来昂贵的“玩具”，再加一些消耗体力的运动，来反向哄她。
从鎏金半透明蚕丝睡袍、到香薰蜡烛，脚链、钻石项圈、人体彩绘。
每次她溃不成军时，他就挑逗地让她喊出，子墨、老公、亲爱的，一些亲密的称呼。
回忆帧帧在脑，江念初只觉心口一阵闷疼。
不要贬低自己。
可明明做这些贬低她事情的人，是他。
他太会思想驯化她，打一巴掌再给颗糖。
好在，她今天终于看到了他的真面目，不会再犯傻。
“不用了，我从来就不喜欢这些。”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进了卧室。
……
第二天，柔和的光线透进卧室。
江念初起床后，收到助理发来的焚香加急单地址，她洗漱后就拿着香具箱开车出门了。
一小时后，来到一栋古风古色的园林。
“江小姐。”
看着一身新中式长裙，温婉端庄的女人，江念初愣了瞬。
竟然是许云栀。
她盈盈介绍：“这园林是我未婚夫七年前为我们筹备的婚房，当时我要出国进修，忍痛和他分手。没想到他这些年为我参佛，远离女色，听说我回来才还俗，然后立马向我求婚了，我们要办婚礼，这才加急请你来焚香。”
江念初手指攥紧了香具箱，心中酸涩蔓延。
许云栀嘴里的未婚夫是谁，她早在昨天那条朋友圈里就知道了。
男人真爱你，自然会满心期待和你步入婚姻殿堂。
赵子墨不爱她，所以这些年才会在婚事上一再推脱。
愣神间，许云栀朝前方娇声一喊：“子墨。”
四目相对，赵子墨看到江念初的那刻，眉宇紧蹙了下。
许云栀亲昵挽上男人手臂：“子墨，你这眼神像是认识江小姐？”
这位年，不成文的规定，在外碰面，他们依旧是对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叔和侄女。
那时她都为这段无法说出口的关系难过很久。
可此刻，江念初先他一步公事公办开口：“我父亲和赵先生同辈，算起来我要叫他一声小叔。”
听到这话，赵子墨神色稍怔，但也没有否认。
许云栀眼里对江念初的探究散去，婉婉开口：“那是亲上加亲了，焚香就交给江小姐了。”
江念初点头，打开工具箱，开始焚香。
淡雅清幽的龙涎香，绵延在园林各处角落。
园林很大，可她总能听到远处许云栀和赵子墨的谈笑声。
“子墨，这不是我们大学时一起买的古法琉璃盏吗？你居然还留着啊。”
“还有这二十四节气图案的宫灯，我记得当时我们只画到秋分，你竟然画完了！”
“太夸张了，池塘里的两条神仙薄荷鱼，七年不见，竟然被你喂胖了这么多！”
赵子墨满是柔和回应：“不止这些，你喜欢的那些古玩，都在。”
两人谈论的过往，像是一道无形的屏。
江念初没法插进去，也不想插进去。
她只想早点完成这单，早点离开。
不久后，焚香结束了。
江念初弯腰收拾着香具，突然，许云栀的声音自前方响起。
“江小姐，你脖子上的玉扣好别致啊。”
江念初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
这玉扣，是赵子墨拥有她的第一晚送给她的，也是赵家祖传下来的。
她怕给他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一直戴在脖子里，估计是刚才弯腰时不小心露了出来。
“我……”
“我也有一条同样的。”
江念初正要解释，没想到许云栀蓦然取下自己脖子里的玉扣，和她的一模一样。
许云栀晃了晃赵子墨的手：“子墨，你快帮江小姐看看，她是不是买到假货被骗了，全城拥有这玉扣的仅此你们赵家，因为是祖传，内侧都刻着‘赵’字。”
江念初朝许云栀手中的玉扣看去。
内侧，清晰的“赵”字，刺得她眼睛酸胀。
她那条，没有刻字。
她再也忍不住，看向赵子墨：“我的这条是假的？”
当时赵子墨送玉扣时，她满心欢喜。
以为他终于要娶她了，甚至缠着他讲赵家规矩，为嫁给她提前做准备。
更甚至……还答应了他，一连串荒唐的床上花样。
赵子墨沉默了很久，看向许云栀，给出了一句：“你这条是真的，她那条当然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