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彻夜未归。</p>
第二天上午，我去律所上班。</p>
刚到工位就被同事热情包围。</p>
“沈律师，你老公也太浪漫了吧？都结婚六年，竟然还这么有激情。海边烟花的新闻都上热搜了！”</p>
“可不是嘛，我看到新闻的时候还在公司加班呢，酸死人了。”</p>
“要不都说沈律命好呢？老公又帅又有钱，还是青梅竹马。快跟我们说说，昨晚是什么好日子啊？生日还是纪念日？”</p>
我僵住。</p>
沪市有名的金牌律师，因为这几句简单的问题，手足无措。</p>
沉默片刻，我轻声开口了：</p>
“没什么特别的，我要离……”</p>
“沈佳若！”</p>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暴喝。</p>
江迟满头大汗地拽住我推上车，表情慌张惶恐：</p>
“佳若，你没看到今天的新闻吧？”</p>
“昨天许亮借我的车出去泡妹，不小心被人拍到上了热搜。”</p>
“我怕你误会，特意过来跟你解释。让阿明跟你说。”</p>
许亮是他的发小，我和江迟的婚礼身上，他哭的稀里哗啦。</p>
“佳若，江迟终于娶到你了。你们以后必须要给老子幸福。”</p>
电话开了免提，许亮的声音传出来：</p>
“对对对，江哥说的没错，新闻里那个人是我。”</p>
“你知道的，我妈催婚催得紧……”</p>
剩下的话我没有听进去，因为我踩到了一条蕾丝内裤。</p>
红色的。</p>
“这也是许亮留下的？”</p>
江迟也愣住，脸色白了又白。</p>
“对，是他的。”</p>
“嫂子，是我的。”</p>
我点头，下了车快步走回律所。</p>
离婚协议在包里，快的话五分钟就能拿下来。</p>
再出来，江迟还在和许亮打电话。</p>
“江哥，你这次也太不小心了，嫂子差点就发现了。”</p>
江迟嗯了一声，有些无奈。</p>
“昨天是蓁蓁生日，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下次我会小心。”</p>
许亮提高了声音：</p>
“还想有下次？江哥，你来真的？”</p>
“我以为你只是玩玩，怎么还上心了？你不是爱嫂子爱的要死吗？当初她被继父欺负，你替她挡刀的时候眼睛都没眨，现在怎么突然就出轨了？”</p>
这个问题似乎问住了江迟。</p>
过了许久，他才缓慢开口：</p>
“我沈佳若在一起十年了。”</p>
“然后呢？”</p>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我跟她在一起这么久，我就觉得……腻了……不爱了。”</p>
电话里的呼吸变得沉重，我听见许亮低哑的声音：</p>
“是不爱了，还是贪新鲜，你自己想清楚。”</p>
“还有，要是嫂子发现跟你离婚怎么办？你真舍得吗？”</p>
“毕竟叶蓁蓁和嫂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p>
似乎所有的事情只有旁观者能看明白。</p>
江迟手一抖，烟灰掉在了手上，烫出焦黑的疤。</p>
他喃喃了一句：“一模一样吗？怎么可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