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轻而坚定：“世子妃，奴婢想自赎自身，从此永远离开侯府，请世子妃成全。”</p>

    齐婉兮很是疑惑的问。</p>

    “云汐，你伺候了世子爷十二年，是他身边唯一的通房丫头。等明年开春，我还打算让世子爷将你抬为妾室，就算这样你也要走？”</p>

    云汐将身子压得更低：“是，请世子妃成全。”</p>

    齐婉兮掩唇叹息，叫人找出云汐的卖身契递给她。</p>

    云汐双手捧过，一眼看见了泛黄的卖身契上最醒目的一句话：十两白银，人银两清。</p>

    云汐怔然片刻，将其收好，就又对着齐婉兮磕了个头：“谢世子妃。”</p>

    齐婉兮见此，叹息一声：“云汐，留到除夕过完再走吧，至少和世子爷再一起过个年。”</p>

    云汐一顿。</p>

    她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p>

    她想：离除夕只剩不到一个月，晚一点又何妨呢？</p>

    最终，云汐行了个礼道：“是，多谢世子妃。”</p>

    告退后，云汐走出正房。</p>

    寒风呼啸，雪压枝垂。</p>

    云汐看着这满目的白色，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在京城过的第十二个冬天了。</p>

    而她遇到谢砚洲，便是在第一个冬天。</p>

    那个冬天，一场大雪断了云家的粮。</p>

    为了给唯一的弟弟买粮，云汐和上头的三个姐姐一块，被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p>

    三个姐姐一路上都被卖出去了，只有云汐走得最远，被带到了京城。</p>

    云汐记得，那时自己得了风寒，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却被谢砚洲买了下来。</p>

    之后，她同谢砚洲一块长大，年岁到后，便成了他的通房丫头……</p>

    不愿再回想下去，云汐叹息一声，加快了回房的脚步。</p>

    齐婉兮嫁进来之前，她都睡在谢砚洲房中。齐婉兮嫁进来之后，她就搬到了谢砚洲卧室旁的偏房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