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小心翼翼护着沈嫣然离开的背影。</p>
我忽然想起当初他知道我嗜甜,在厨房里熬了整整三天冰糖雪梨。</p>
他手上烫出好几个水泡,却还献宝似的捧着唯一成功的那碗跑到我面前。</p>
“小草,我尝过了,这次真的很甜了。”</p>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穆家别院,跪在穆老爷子面前。</p>
“穆爷爷,爷爷快死了......求您准我带爷爷......回家。”</p>
穆老爷子浑身发抖,拐杖狠狠砸地。</p>
“这畜生竟为个女人!那可是护佑穆家百年的供奉啊......”</p>
听闻至此我泪如雨下。</p>
都怪我。</p>
当年为让他多陪陪我,偷偷教会了他禁地破阵之法。</p>
这阵法能挡世间千万人,却唯独拦不住他。</p>
可后来他遇见了沈嫣然,再没踏入禁地半步。</p>
只是偶尔会在需要的时候想起我。</p>
沈嫣然说喜欢昙花,他便命我寒冬跪在雪地等昙花开放摘下送她。</p>
她突发奇想要池中最美的锦鲤,他便命我跳进刺骨的深潭。</p>
她喜欢晨露泡茶,他便命我每日寅时收集叶尖的露珠;</p>
她嫌药苦,他便逼我尝遍百草,找出最甜的一味;</p>
为了哄她开心,明知我怕火,却让我深藏后山给他们点烟花。</p>
“玄先生!”</p>
穆老爷子悲戚的声音将我从恍惚中惊醒。</p>
抬眼望去,供奉台上爷爷的神魂已经淡得几乎透明。</p>
穆老爷子踉跄着跪倒在地。</p>
“我......我这就去把那个畜生绑来!”</p>
“就是抽筋扒皮,也要他把先生仙体还给您......我穆家倾尽所有,也会找来最好的灵玉山泉......”</p>
话未说完,老人已经跌跌撞撞冲出门去。</p>
望着他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很多年前。</p>
他也是这样急匆匆跑来禁地外,求爷爷救穆清晖。</p>
他在大学跟人飙车,意外事故昏迷不醒。</p>
爷爷用自己的一截根须入药,才吊住了他的命。</p>
可最重的脑伤,终究不是药石能医。</p>
是我,偷偷将百年修为与这些年来治病救人的功德,一点一点渡给了他。</p>
为此我根基受损,几乎维持不住化形,休养许久才勉强恢复。</p>
这时候穆清晖的助理进来。</p>
“少爷让你立刻把玄先生叫来!沈小姐服了你熬得药,伤口大出血!”</p>
我踉跄着被拽进病房,刺鼻的消毒水味中混杂着情欲的气息。</p>
穆清晖正将沈嫣然按在诊疗床上缠绵,衣服凌乱地堆在腰间。</p>
他们唇齿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p>
这一幕太熟悉了。</p>
和他临去大学前对我做的一模一样。</p>
那时候他温柔的看着我说。</p>
“这样......你就是我的新娘了。”</p>
我傻傻地信了,摘下本命叶片做成护身符,与他缔结契约。</p>
可此时,我颤抖着摸向自己的心口,感觉它疼得发颤。</p>
沈嫣然突然惊叫一声,像受惊的小鹿般缩进穆清晖怀里。</p>
“晖哥哥,她瞪我......”</p>
穆清晖猛地将沈嫣然护在身后,一把将我狠狠推开。</p>
我的后脑重重撞在墙上,温热的鲜血流下。</p>
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怀中瑟瑟发抖的沈嫣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