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无比熟悉的承诺，我不禁怔住。</p>
只觉他是另一个心机更深的李慕青，却迟迟说不出拒绝的话。</p>
我想逃出去，只能等李家覆灭。</p>
我帮他，又如何不是在帮自己？</p>
“倒瞧不出，你还颇有些情意，死了一年的人还想着祭奠。”</p>
“那小厮叫什么来着？丙七？”</p>
“既然这般想念他，不若下去陪他嘛。秋吉，你可知在李府私自祭奠是犯了家规？告到夫人那里是要被活生生打死的！”</p>
女管事抓到我给丙七烧纸，轻笑着威胁。</p>
我知她意思，忙摸出几块碎银塞进她手中。</p>
这些年的积蓄，已差不多全被她吃光，才勉强讨到饭食活到现在。</p>
“也就是我关照你，若非旁人发现，你是非死不可！”</p>
管事收了我的钱，随手踹翻火盆：“对了，这几日你多关注些，夫人说不少政敌都在往李府塞探子，查出好些个。”</p>
“你若也能揪出来，还有奖呢。”</p>
我恭敬地赔笑：“那我定然留心，待领了奖，也好孝敬孝敬您，答谢您对我的照顾。”</p>
管事满意离去。</p>
我摸了摸怀间的信封和信物，知道是时候了。</p>
只要进了内院，在李慕青房间藏下这些“造反”的证据，李家必死无疑。</p>
一年过去，我日夜在柴房辛劳，他们早已将我忘了。</p>
再见我时，李慕青愣了许久才认出我来，朗笑出声：“命可真硬，你还没死么？”</p>
我刻意穿得轻薄了些，虽不及往年细嫩，手上还有老茧。</p>
却熟知李慕青的秉性，他饿极了什么都能吃下去。</p>
而朝廷局势紧张，夫人已禁了李慕青的足，叫他许久没有开过荤，言语两句便急不可耐地将我往屋里拽。</p>
“秋儿你且安心，去年我告发你，实在是你在学院太过执拗，惹我不快。”</p>
“近来娘虽也下了严令，诱惑我者死，我却不会再告发你了。往后你夜夜都来，待我当了官自立门户，断然不会亏待于你……”</p>
为哄我迎合，他又说了一夜情话。</p>
天明了他也不肯让我走，抱着我还要再回味一番。</p>
直到夫人破开门撞进来，李慕青才依依不舍地下床，指着我道：“娘，当年真该杀了她这个贱婢。”</p>
“免得她又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来招惹我。”</p>
夫人蹙眉，命人绑着我杖毙。</p>
我不哭也不求，只好笑地看着李慕青。</p>
他被我看得不自在，走上来狠狠扇了我一耳光：“下人自有下人的贱命！我是你主子，还杀你不得？”</p>
我笑得更厉害：“自然杀得。”</p>
“可待你命贱了，旁人也可杀得。”</p>
话落，顾合丘带兵冲入李府。</p>
“李家勾结叛王，意图作乱！”</p>
“给我搜。”</p>
“谁敢阻止，杀无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