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写着师父名讳的残片捧在手心。</p>
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落在牌位上。</p>
“是徒弟对不起你。”</p>
“是徒弟没用，没有守护好这个家。”</p>
我缓缓抬起头，看向徐言和那群人消失的方向，眼底的泪光被一股彻骨的寒意所取代。</p>
师父。</p>
徒弟一定会为您报仇的。</p>
自那日之后，徐言的名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p>
砸烂我道馆的直播录像被剪辑成各种短视频，在网络上疯狂传播。</p>
视频里，她意气风发，挥手间乌云散去，宛如神祇。</p>
而我，则成了狼狈不堪的跳梁小丑。</p>
我眼睁睁地看着徐言在直播间里装模作样地摸着那些遗物。</p>
一个中年男人想知道他病逝的妻子是否还在怪他。</p>
徐言说：“你妻子说，她从未怪过你，她只希望你保重身体。”</p>
我却看到，他妻子形容枯槁的魂魄，正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翻涌着无尽的怨恨。</p>
一个老太太想问她溺死的孙子冷不冷。</p>
徐言说：“孩子说，他在那边很好，很温暖，让奶奶不要挂念。”</p>
我却看到，一个浑身湿透、脸色青紫的小鬼，正趴在徐言的肩膀上。</p>
一场直播下来，徐言的身边，已经跟上好几个愤怒，或是怨毒的魂魄。</p>
我挥一挥手，他们便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黏在了她的身上。</p>
徐言身边的鬼越来越多。</p>
而她自己，也开始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变化。</p>
大夏天的直播间，她却裹紧了棉服，冻得浑身发抖。</p>
她吼着直播间的助理：“赶紧把空调打开，为什么这么冷！”</p>
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p>
“徐言大师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冷？”</p>
“一定是免费帮我们这些群众太多次，伤了身体，徐言大师真了不起！”</p>
我看着这些把她奉为圭臬的信众冷笑了一声，是时候了。</p>
直到第二天她再次开直播时，她身后的魂魄已经越跟越多了，密密麻麻地充斥了整个直播间。</p>
而徐言脸色惨白，却什么都看不到。</p>
依旧哆哆嗦嗦地为下一个人通灵。</p>
我一挥手，她身后一个怨气较大的魂魄就猛然现身在她面前。</p>
徐言被这一张鬼脸吓得尖叫一声，倒在地上。</p>
“有鬼！有鬼!”</p>
直播间的信众纷纷鼓掌：“徐言大师又看到了魂魄，真是太了不起了，要不是她，我们都无法跟死去的亲人对话。”</p>
那张放大的鬼脸在徐言的面前，包含怨气，声音嘶哑地开口：“为什么？”</p>
“为什么要骗人？”</p>
徐言又是尖叫一声，竟然当场吓尿了裤子。</p>
直到这时，直播间的众人才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p>
“徐言大师怎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p>
“对啊，这是什么味？怎么这么臭？”</p>
鬼脸继续质问：“我恨死了那个男人，是他害死的我，你为什么要说我不怨他了？为什么？”</p>
徐言满脸的惊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些假话是我编的，我根本就不能通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