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眠后背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她咬着牙,颤抖着给自己上药。</p>
每碰一下,都像是刀割,可她一滴眼泪都没掉。</p>
眼泪早就流干了。</p>
药刚涂完,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p>
“啪!”</p>
江母冲进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p>
“你这个孽障!遥遥好心给你做理疗,你竟然敢推她?!”</p>
江雾眠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血丝。</p>
还没等她缓过来,江父一脚踹在她膝盖上,她重重摔在地上,疼得蜷缩起来。</p>
“把她拖去祠堂!”江父冷声命令,“今天必须让她长记性!”</p>
保镖立刻上前,粗暴地架起她往外拖。</p>
江雾眠浑身发冷,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被他们拽着走。</p>
到了祠堂,她才发现,地上铺满了尖锐的碎玻璃。</p>
“跪下!”江母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遥遥有白血病?她身体那么弱,还想着照顾你,你居然恩将仇报!”</p>
江雾眠看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忽然笑了:“如果我说,是她先伤害我的……你们信吗?”</p>
“胡说八道!”江父怒斥,“遥遥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伤害你?就算她不小心弄疼了你,你也该忍着!怎么能推她?!”</p>
江雾眠低低地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滚了下来。</p>
是啊……</p>
就算江心遥杀了她,他们大概也只会心疼江心遥的手疼不疼。</p>
“你们知道吗?”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三年前,我去做过亲子鉴定。”</p>
江父江母一愣:“……什么?”</p>
“结果显示,我确实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她抬起头,眼里全是血丝,“你们知道,看到结果的那一刻,我有多崩溃吗?”</p>
江父江母难以置信道:“你什么意思?!”</p>
“意思是——”她一字一句,像是要把心都剖出来,“明明都是亲生的,你们竟然真的可以偏心到这种地步!”</p>
江母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冷漠:“少说这些废话!你要是有遥遥万分之一的懂事,我们也不会这样对你,给我赤脚滚过去,今天不跪满一天一夜,别想出来!”</p>
江父直接挥手,保镖立刻上前要按她跪下。</p>
“我自己来!”江雾眠甩开他们的手,缓缓脱下鞋子。</p>
她赤着脚,踩上碎玻璃。</p>
尖锐的疼痛瞬间从脚底蔓延到全身,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p>
鲜血渗出,染红了地面,可她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p>
最后,她重重跪了下去。</p>
“啊——!”</p>
膝盖砸在玻璃上,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可她死死咬着唇,没让自己倒下。</p>
江父江母冷冷看着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时间不到,不准起来。”</p>
祠堂的门被关上,江雾眠跪在血泊里,浑身发抖。</p>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p>
地上的血越积越多,她的视线开始发黑,身体摇摇欲坠。</p>
就在她即将晕过去的那一刻,祠堂的门被猛地撞开。</p>
“眠眠!”</p>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傅西凛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p>
可她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p>
……</p>
再次醒来时,江雾眠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卧室里。</p>
后背和膝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可疼痛依然清晰。</p>
“醒了?”</p>
低沉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她缓缓转头,对上了傅西凛布满血丝的眼睛。</p>
他像是守了很久,领带松散地扯开,连下巴都冒出了青茬。</p>
“抱歉,是我来晚了。”他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没事了,有我在,别怕。”</p>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心跳声沉稳有力,可江雾眠浑身僵硬,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p>
以前每一次,她被父母惩罚,都是傅西凛赶来救她。那时候,她只觉得他是她的救赎,是黑暗里唯一的光。</p>
可现在……她只明白,</p>
他比父母更可恨。</p>
给了她希望,又亲手摧毁。</p>
“怎么了?”傅西凛察觉到她的沉默,低头看她,“是不是还很难受?我叫私人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p>
“不用。”她攥紧被角,声音干涩,“只是有点头疼。”</p>
傅西凛蹙眉,但还是起身:“我去给你拿药。”</p>
他走向床头柜,修长的手指拉开抽屉。</p>
江雾眠瞳孔骤缩!</p>
那是……</p>
她放婴儿的抽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