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眠在医院躺了一天。</p>
没有人来看她。</p>
江父江母没有来,傅西凛也没有来。</p>
她独自办完出院手续,走过VIP病房时,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了里面的场景——</p>
江父江母一左一右坐在江心遥病床边,满脸心疼地给她削水果、喂水。而傅西凛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检查报告,眉头微蹙,低声和医生说着什么。</p>
江心遥撒娇似的拽了拽他的袖口,他立刻俯身,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p>
江雾眠站在门外,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p>
她想起小时候,她和江心遥同时发烧,父母彻夜守在江心遥床前,却连一杯水都没给她倒过。</p>
后来,她习惯了。</p>
再后来,她遇到了傅西凛。</p>
他给她的爱,多到让她再也不需要羡慕任何人。</p>
可现在,</p>
她第一次看到,傅西凛对江心遥,比对她还要好。</p>
原来,真的没有一个人爱她。</p>
……</p>
回到别墅,江雾眠买了个假枕头,塞进衣服里,伪装成仍旧怀孕的样子。</p>
然后,她将那个已经引产的、八个月大的孩子,放进精致的礼盒里,用福尔马林浸泡,轻轻锁进了抽屉。</p>
这会是她要送给傅西凛的礼物。</p>
做好这一切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清心庵的电话。</p>
“您好,我想出家。”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p>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缓缓道:“施主,入我佛门,需断情绝爱,此生不再沾染红尘。您想好了吗?”</p>
“想好了。”</p>
“那请您两周后来寺里,我们会为您举行剃度仪式。”</p>
江雾眠轻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p>
挂断电话没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p>
傅西凛推门而入,眉头微蹙:“眠眠,怎么出院都不跟我说一声?”</p>
他走近她,掌心贴上她的腹部,嗓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知道吗?检查结果怎么样?孩子还好吗?”</p>
江雾眠还没开口,江心遥就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p>
“姐姐,你怎么能一声不响就回来呢?你不知道姐夫有多担心,就差把医院掀了。”</p>
江雾眠抬眸看向傅西凛。</p>
男人立刻解释:“遥遥最近想出院养病,我们这空气好,就接她来住几天。”</p>
江心遥笑得无辜:“这几天就打扰了。”</p>
她的眼神里满是挑衅,似乎等着看江雾眠崩溃、发疯、歇斯底里。</p>
可江雾眠只是平静地点头:“不打扰。”</p>
……</p>
接下来的一整天,江雾眠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p>
她看着傅西凛亲自安排佣人给江心遥收拾客房,事无巨细地叮嘱:“床垫要最软的,她腰不好。”</p>
她看着他在晚餐时,记得江心遥所有的饮食禁忌。</p>
“她不吃香菜,海鲜要剥好,汤不能太烫。”</p>
她看着他,忽然想起很多被自己忽略的细节。</p>
每一次家庭聚会,傅西凛的目光总会不经意落在江心遥身上。</p>
每一次江心遥生病,他总会“恰好”路过医院。</p>
甚至在她怀孕后,他偶尔的走神,原来都是在想江心遥。</p>
她怎么会没看出来呢?</p>
江雾眠轻轻闭上眼,在心里对自己说,</p>
江雾眠啊江雾眠,你太可笑了。</p>
差一点……就以为自己被爱了。</p>
她食不知味,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p>
没多久,傅西凛推门而入。</p>
“今天怎么吃这么少?”他坐到床边,温柔地抚她的长发,“是不是不舒服?”</p>
她避开他的触碰:“不饿。”</p>
傅西凛捏了捏她的指尖:“真的不饿?”</p>
“真的不饿。”</p>
“那我饿了怎么办?”</p>
江雾眠刚想说“那你出去继续吃”,傅西凛就低头吻上她的锁骨。</p>
她浑身一僵。</p>
为什么?</p>
他和她上床只是为了救江心遥,现在她都已经怀孕了,他为什么还对她有这么深的欲望?</p>
以前也是这样,刚过三个月危险期,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她,哪怕她哭着求饶,他也只是吻去她的眼泪,哑声说“最后一次”。</p>
江雾眠推开他:“孩子……”</p>
“无妨。”傅西凛扣住她的手腕,声音低哑,“用腿,帮帮我?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