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和王强的婚房里。</p>

    天刚蒙蒙亮，整个屋子还是黑暗的。</p>

    我的手正搭在门把上，差一点就开门了。</p>

    刚刚我睡着了，还梦游了？</p>

    我连忙收回手，转头一看，王强也睡着了。</p>

    现在是凌晨4点，熬夜毕竟不是我们的习惯。</p>

    我叹了一口气，坐回床上，直到天蒙蒙亮，我叫醒了王强。</p>

    「阿强，雨停了，天亮了。」</p>

    看着刚擦亮的天，听着屋外的鸡鸣，王强甩了甩脑袋。</p>

    「走，快看看妈怎么样了！」</p>

    我和王强赶紧来到婆婆屋门前。</p>

    只一眼，我的心瞬间狂跳不止。</p>

    婆婆的房门开了，门前是一大摊水渍。</p>

    「滴答、滴答。」床单往下顺着滴水。</p>

    「妈…」王强喊了一声，没人回应。</p>

    「妈…」我随着王强走上前，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胳膊。</p>

    婆婆是趴在床上的，她的全身都湿了，手指抽搐地张开。</p>

    我颤抖着手将婆婆翻过来，正对上她翻到几乎全是眼白的眼睛，她张大着嘴，嘴里也全是水。</p>

    「妈！」王强绝望地大喊，他像疯了一样扑了上去，不断地摇晃婆婆的尸体。</p>

    「昨天下午还好好的，下午还好好的啊！」</p>

    和王强相恋一年，我从没见过他这样哭过。</p>

    怕他情绪太激动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上前拉住他：「阿强，你稍微冷静一点，现在重要的是…」</p>

    我的话还没说完，王强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p>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p>

    死的是我妈！</p>

    是我妈！」</p>

    他抱头痛哭：「怎么会这样，怎么死的不是你！」</p>

    他的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难道死的是我他就不伤心了？</p>

    王强好像清醒了一点，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过激，连忙上前向我道歉。</p>

    「老婆对不起，我…我…你打我吧，你打我我还好受一点。」</p>

    他抓着我的手往他身上捶，我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不是滋味。</p>

    那句话真的伤到我了，但我也明白他不是针对我，他是怪自己…</p>

    「昨晚我要是胆子大一点，去救我妈，是不是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p>

    「唉。」我默默地抽出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p>

    农村的夫妻，不就是这样的吗，到底还要靠这个男人养家。</p>

    「我们先把妈的后事安排好，好吗。」</p>

    王强努力平复着心情，点了点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