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让医生去救救女儿啊！”</p>
程亿瑶扒开人群抓住沈井研的胳膊祈求道。</p>
沈言之很是错愕，“你......”</p>
因为眼前的程亿瑶蓬头垢面，身上的病服破烂肮脏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p>
连她那双最引以为傲的纤长玉指此刻都布满血茧。</p>
下一秒陈冉冉扑通跪在程亿瑶面前，泪如雨下泣不成声：</p>
“程小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弟弟！”</p>
“小松是我唯一的亲人的，我不能失去他求求你！”</p>
沈言之回过神看着陈冉冉满是泪痕的小脸，心疼的把她扶起来。</p>
“她会救的，她欠你的。”</p>
“程亿瑶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把戏，但是你一直侮辱冉冉，她对你再三忍让。”</p>
沈言之看着程亿瑶的眼神冷漠平静，带着不容置喙：</p>
“就算是你补偿她，也必须救她弟弟。”</p>
程亿瑶并不知道怎么救，但此时她早已心如死灰。</p>
她动了动裂口的唇，“沈言之，在你看来，我算什么？”</p>
她的眼神太过绝望破碎。</p>
沈言之心中一痛，下意识上前一步想要抱她。</p>
他想说你当然是我的妻子。</p>
他一直爱的都是她，只是难得对别人有那么点兴趣。</p>
等他对陈冉冉失了兴致，他依然会回归家庭，只爱她一个。</p>
陈冉冉抓住了他的衣袖，沈言之猛然回神，刚想开口，却看到程亿瑶闭了闭眼。</p>
“我救，但你也要让医生去救我的女儿。”</p>
“可以。”</p>
沈言之颔首，立刻有医生上前带着程亿瑶躺在另一张床上。</p>
“沈先生，夫人的身体其实......不是好，不一定撑得住。”</p>
“她没事。”</p>
沈言之语气很坚定，“她身体早被我养的很好了，没事的。”</p>
程亿瑶闭着眼，闻言睫毛还是颤了颤。</p>
她身体之前是好，但是拜他所赐。</p>
如今比起躺着要死不活的陈长松，她也好不到哪去。</p>
麻药的感觉一如既往的熟悉。</p>
昏迷间程亿瑶听见有医生说话。</p>
“沈先生那我回去给小小姐继续手术了？”</p>
程亿瑶放下心，起码女儿能活着。</p>
但下一秒她如坠冰窟。</p>
陈冉冉娇俏的声音响起，“任医生你怎么也联合程小姐作起戏了？”</p>
任医生很茫然没听懂什么意思。</p>
他下意识想反驳，却被沈言之不耐的招手赶了出去。</p>
“你是我的人还是夫人的？别陪她做戏了！”</p>
愤怒和悲痛几乎要席卷了程亿瑶，她努力的睁开眼想要说话。</p>
重度麻醉下她也只是泛起了挣扎和哀嚎。</p>
陈冉冉呀了一声走到她身边，面上一脸关切，下手却很重按住了她。</p>
程亿瑶浑身一僵。</p>
陈冉冉在她耳边说，“晚了，你那个贱种已经死了。”</p>
“我还吩咐了，把她扔了喂野狗。”</p>
说罢她背对沈言之朝程亿瑶粲然一笑，然后转身朝沈言之走去。</p>
“言之，我们出去等吧！”</p>
病床上的程亿瑶恨的发抖，失而复得又失去的痛苦几乎要把她吞噬。</p>
她不会放过他们！</p>
她程亿瑶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他们！</p>
可能是恨意太过浓烈，就算是麻醉着，程亿瑶也没有完全丧失意识。</p>
她直挺挺的等完了手术，感受着自己被推回病房。</p>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等麻药的劲过去。</p>
感受到身体恢复知觉，程亿瑶缓缓坐了起来。</p>
她下床，走了出去。</p>
走廊里静悄悄的，隔壁的婴儿房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孩子。</p>
程亿瑶宛若行尸走肉，迟钝的下了楼，走到了路边的花坛边。</p>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p>
“我等不了了，你现在来接我。”</p>
电话挂了没多久，一辆低调的SUV就停在程亿瑶面前。</p>
来人到抽一口气，“你怎么搞的？”</p>
程亿瑶透过车窗死死盯着医院的方向，眼里恨意滔天语气嘶哑：</p>
“今天我就和你签，我改主意了，你不用多付我三个点了。”</p>
“我要你配合我，让沈言之、陈冉冉和她那个病秧子弟......”</p>
程亿瑶声音越来越轻，“身败名裂、悔不当初。”</p>
“好啊，乐意至极。”</p>
程亿瑶收回视线闭上了眼，蜷缩在座椅上，像个伤痕累累的幼鸟。</p>
沈言之、此别过后，你我再无关系。</p>
恍惚间，十八岁的沈言之红着眼朝她深深鞠躬道别。</p>
程亿瑶淡漠的收回视线，任由十八岁的少年消失在风声中。</p>
朝朝爱慕终成恨。</p>
程亿瑶无声呢喃。</p>
沈言之，你们一定、必须付出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