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浓烈的消毒水味将我唤醒。</p>
“你终于醒了？我让家里阿姨炖了补汤，你现在有没有胃口？”</p>
顾妍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语气中泰若自然的关心，好像她从没有背叛过我。</p>
她舀起汤吹凉递到我嘴边：</p>
“试试，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就是这个阿姨炖汤把我一点点补健康的。”</p>
她眼中盛满期待，可我却一口没动。</p>
“你……你不喜欢吗？”</p>
“顾妍，我们离婚吧。”</p>
“离婚”两字好像晴天霹雳落在顾妍身上，将她强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炸得支离破碎。</p>
空气中除了医疗器械的嗡鸣声外，安静了好一会。</p>
顾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红着眼眶不断摇头：</p>
“我不离。”</p>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急切保证：</p>
“绍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p>
“以前是我太骄纵，但我后悔了，我真的想好好陪你走下去，你别这样对我。”</p>
“你要给我时间弥补，你不能就这样轻易判决我的死刑。”</p>
佛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但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p>
我叹了口气，摇头：</p>
“顾妍，我们该结束了。”</p>
“你如果冷静不下来的话，就等我出院再谈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把结局闹得那么难堪。”</p>
不等她说什么，我先一步躺下闭上眼睛。</p>
不知道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还是顾妍看我脸色依旧惨白。</p>
她几次张口，但最终还是没有打扰我休息。</p>
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看你”后，就失落地带着炖汤离开了。</p>
之后住院几天，顾妍一日三餐都按时出现。</p>
她的问题永远不变，问我究竟要怎样，才肯给她一个挽回的机会。</p>
可我的回答也始终如一。</p>
出院那天，答应要来接我的顾妍直到落日西沉也没有出现。</p>
好在我早就不抱什么期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