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声呐喊。</p>

    可我早就只剩一抹残念，连一魂一魄都算不上。</p>

    侥幸留存在女儿发间的木簪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消散。</p>

    没有办法扶她起来，也无法告诉顾雪芸，这是她的亲生女儿。</p>

    男鲛体质特殊，可以为心爱之人孕育生命。</p>

    只不过我来蛮荒的第一年就被恶妖们剖腹取胎，这才导致女儿比同龄半妖成长得慢了许多。</p>

    随行的御妖师不在乎她年纪大小，一个接一个地踹她泄愤。</p>

    “慕容璟明恶魂作乱，害死了我妻子和孩子，他的女儿凭什么活着？”</p>

    “我也被他害惨了，当年城破之时，我娘都七十多岁了，还被这个恶心的贱男逼着伺候敌军将领的爷爷，等我回来，阿娘的身下都烂了！”</p>

    “呸，真可恶，等把慕容璟明挖出来，我们就拿他的女儿泡酒祭旗！”</p>

    女儿蜷缩起身子，抱紧我断裂了的牌位。</p>

    任由他们殴打，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p>

    直至坟边一声惊呼响起，打断了这些人的动作。</p>

    他们跟过去一看，也同样低声叫了起来。</p>

    草席里裹着的那具尸体，竟根本不是我的脸！</p>

    只有手边那枚绑了结发带的海螺是我的。</p>

    “相思螺？”</p>

    顾雪芸捡起它，手背青筋暴起。</p>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p>

    十五岁那年，她在深海里寻了三天三夜，找到这件宝物送给我。</p>

    只要贴在耳边说话，就可以把声音都录进去。</p>

    她说，希望我能存够一千句情话给她听。</p>

    可后来，她恨我入骨，直到我死那日，才第一次来蛮荒，命人将我鞭尸一万下。</p>

    那时的她太厌恶我了，朝相思螺踩了几脚，踹进我坟里就走了，连草席都没掀开看上一眼。</p>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宸突然抚着心口，抓住她的手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