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家具城老板，沈嘉站在房子门口，环顾一圈。</p>
这才像个能住人的样子。</p>
“需要帮忙收拾院子吗？”</p>
谭林松在院子的水龙头下洗完手，站到沈嘉身后。</p>
沈嘉被他吓了一个激灵，拍着心口看他。</p>
“你有时间？”</p>
“雇我，我就有时间。”</p>
沈嘉笑，一拍即合。</p>
谭林松从沈嘉那里出来就直接开车回了家。</p>
屋里电灯打开，客厅空荡荡的，总共也没几件家具。</p>
谭林松在门口站了几秒，从冰箱里拎了瓶水进卧室。</p>
一样的空荡，一张铁架子床，一套旧的不能再旧的书桌椅和一个历史悠久到缺了个门的衣柜。</p>
唯一新一点儿的就是窗户上挂的灰色窗帘。</p>
谭林松灌几口水，坐在凳子上，一只胳膊搭着椅背。</p>
他抬头看窗外的月亮，自嘲一笑。</p>
那小姑娘连睡的床都那么讲究，挑个家具还要是配套的，相比之下他活的可真够糙的。</p>
男人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p>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吵吵嚷嚷的，男人捏捏眉心。</p>
“阿彬，我不回去了，你关好门。”</p>
“放心吧松哥！”</p>
电话挂断，屋里又恢复安静。</p>
谭林松坐了一会儿，抓抓头发，起身去衣柜里扒拉出件短袖，进卫生间洗澡。</p>
热水器的泄压管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p>
男人盯着洗漱台上那块万能香皂和那瓶快见底的洗发水，爆了句粗口。</p>
衣服被甩在架子上，男人拎起车钥匙出门。</p>
等他再次站到卫生间时，手上拎着瓶没开封的沐浴露。</p>
他站在洗手台前，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好一会儿，叹口气，把沐浴露扔一边的置物架上，重新拿起那块香皂。</p>
他今天真是够有病的。</p>
清晨太阳还不那么毒的时候，空气里带着些微水汽。</p>
院子里的女孩拿着根水管，冲洗水泥台子和石板路。</p>
拖鞋里，粉嫩嫩的脚趾挂着水珠。</p>
院门口一道人影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哪家的大肥猫跳到院墙上，远远的躲着水花晒太阳。</p>
沈嘉看了会儿肥猫，捶捶酸疼的腰，抬手擦脸上溅到的水花。</p>
她拧上水龙头，换了身衣服打算去村里小卖店买泡面。</p>
刚锁上院子的大门，扭头就看到门口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大众。</p>
驾驶室的车门大开着，站在车边的谭林松从车里拎出个塑料袋。</p>
趴在院墙上的肥猫跳下来，绕着他的腿蹭了两圈。</p>
“谭林松？”</p>
男人弯腰摸了两下猫，把手里的透明塑料袋递给她，里头装着一盒牛奶和两个鸡蛋。</p>
沈嘉迟疑着接过来，他总不能是特地来给她送鸡蛋和牛奶的吧。</p>
“你先吃，吃完谈谈工钱怎么算。”</p>
谭林松坐在地面湿透的院子里，沈嘉在旁边吃鸡蛋。</p>
土地沁湿的味道钻进心肺，谭林松望着院墙上的肥猫。</p>
他五点多就到了修车铺，对单子对了三遍算出三个结果，摆货又放错了型号。</p>
做什么都稳不住心思，总想起她拖着行李箱喊他名字的模样。</p>
最后，他骂了句脏话，拿了车钥匙去买了两个鸡蛋和一盒牛奶。</p>
明明昨晚刚打定了主意，以后要离她远一点儿，此刻却坐在了她的院子里。</p>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来？”</p>
沈嘉抬头，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p>
他昨晚没睡好。</p>
谭林松的目光若有似无的从沈嘉的脚趾上掠过，上面的水珠已经被擦干净了，小巧的脚趾头粉嫩嫩的缩在凉鞋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