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一圈回来报信的人，怡平长公主心下有了计较。</p>
她亲自去门口迎，看到周棠好好的后，才用帕子轻轻抹了眼角，“夫人大恩。”紧紧抓住曹氏的手臂。</p>
曹氏反手握住，“正好路上碰到了，又和我家这不省心的玩在一处，恰巧顺路，就干脆一起回来了。”</p>
怡平公主这才看向站在周棠和曹氏身后的苏华玥，目光在两个小姑娘身上流连片刻，眼神闪了闪。</p>
“怎么都要用了膳再回去。”怡平长公主留人。</p>
“家里也等的急，”曹氏婉拒了，“就顺路的事。”把这件事咬死在就是路上碰到了一起回京。</p>
怡平长公主没再多留。</p>
目送马车没了影，才牵着周棠进府，进了院子才抱着失而复得的外孙女哭出来。</p>
看着睡得不安稳的孩子，怡平长公主心思急转。</p>
长公主府看着盛宠，可她儿子不是个能支应门庭的，差事也就是跑跑腿，手里没什么实权，这还是是圣上看在她面上安排的，空有个文安公的名号。</p>
将来她没了，他们要怎么办，况且，还有这个她女儿唯一的血脉，要怎么过活。</p>
苏家四夫人，单看没什么，但她兄弟娶的是姚阁老唯一的女儿，尤其姚家只剩一个独苗苗孙子。</p>
姚阁老肯定把所有资源给女婿，她赌，曹初曦将来能进内阁。</p>
那搭上苏四夫人这条线，倒是个保全的法子。</p>
尤其这么个机会摆在她面前。</p>
让周棠和苏华玥多接触，和她孙子也就有了见面机会，说不定能娶了人进来。</p>
但要是她去提这门婚事，万万不可能张口，曹家未必会同意，反倒不美。</p>
但要是孩子自己有意，就不好说。</p>
把周棠嫁进苏家或者曹家，她一个孤女，没有娘家支撑，难。</p>
再说了，苏家四房的事她也大概知道，她现在给苏华玥一些脸面，将来无论怎么样，都会照拂周棠一二。</p>
不如嫁个勋贵嫡次子，不用做宗妇，和苏华玥玩得好，将来还能有些帮衬。</p>
那边怡平长公主心思活络，这边曹氏叮嘱苏华玥。</p>
“在京里，可不像在同州，对你祖母要孝敬。”</p>
“我知道的，娘。”苏华玥环抱着曹氏，埋在曹氏怀里。</p>
无外乎在她三姐姐和五姐姐需要的时候当出气筒。</p>
她们也就只会说她几句，不痛不痒的，她又少不了肉。</p>
曹氏拍着女儿的背，属实委屈了女儿，可又没必要在这上头去争个长短。</p>
苏满季前面两个妻子留下的两个女儿，都有人疼，她女儿也有她疼，她的爱，不比苏家的少。</p>
苏家大门紧闭，曹氏眯了眯眼，早递了消息她们现在回来。</p>
却依旧怠慢。</p>
门房看出了是苏家的马车，打开角门，“四夫人回来了。”有人进去通报。</p>
才牵着苏华玥下马车，大夫人许氏就来了，拉起曹氏，笑着道，“四弟妹回来了。”</p>
“大嫂。”曹氏屈了屈膝，行了半礼。</p>
许氏又看向苏华玥，“哎呀，十二丫头已经这么大了！”还是六年前见过几面。</p>
“大伯母。”苏华玥抿着唇行礼。</p>
许氏退下手上的金镯给苏华玥，“大伯母给的见面礼。”许氏有些肉疼，这镯子足有二两，但曹氏向来出手阔绰，他们大房有四个孩子呢，怎么都能收回来本。</p>
“谢谢大伯母。”苏华玥接了，递给多宝收好。</p>
相携着进门，苏家从前不显，就牛羊街上的一个四进院，后来发达了，就把东隔壁的后两进院买了下来，做东跨院。</p>
东跨院的正屋大房住着，二房住东厢房，西厢房住三房，后罩房住着大房和二房的四个姑娘。</p>
三房因为只得一个女儿，就住在西厢房的北次间。</p>
正屋住着老太爷苏风文和老夫人，还有苏华丹。</p>
正屋的东厢房是留给四房住的，西厢房住着苏韵娅和苏翰辰姐弟。</p>
一家子住得满满当当。</p>
姑娘们都去隔壁张府上闺学，少爷们去国子监念书，男人们都上值，就几位夫人在。</p>
半道上碰到了三夫人胡氏，“可算是等到四弟妹回来了。”</p>
给了苏华玥一枚玉佩并一袋子金瓜子做见面礼，“拿着玩。”她母家是皇商，金银都不算什么。</p>
“谢三伯母。”</p>
到了正屋，大丫鬟桃红说老夫人午间歇息。</p>
许氏挽着曹氏，“四弟妹一路劳累，还没用午膳吧，一会先去歇了再来请安，母亲也起了。”</p>
“还是大嫂想得周到。”胡氏在一旁帮腔。</p>
曹氏牵起女儿的手，“说的是。”</p>
三个儿媳心里都些不满，许氏和胡氏觉得老夫人太不给曹氏面子，再疼你侄女，也都过世了，况且同曹氏又没干系。</p>
更别说她有个出息的弟弟。</p>
迎面碰上正赶来的二夫人梁氏。</p>
“瞧我，一时没注意，就没接到四弟妹。”</p>
比起许氏和胡氏，梁氏给的见面礼就稍显逊色，五两银子。</p>
按平时，大方多了，实在曹氏会回得多。</p>
妯娌几个陪曹氏和苏华玥母女一起用了午膳。</p>
许氏掌中馈，去前头忙了。</p>
梁氏也回了屋子，只有胡氏陪着去了正屋东厢房。</p>
早就收拾干净，北次间原先是苏满季和柳氏的卧房，她嫌南次间杨氏住过。</p>
现在北次间是苏满季的书房。</p>
南次间曹氏住着，她问心无愧，谁住过她都继续住着。</p>
把苏华玥哄睡了，曹氏和胡氏才开始说话。</p>
苏华玥累了一路，占床就睡。</p>
胡氏叹气，有些心疼曹氏，“你回来了也是头疼，”指了指五六姐弟住的东厢房，又指了指正屋，“闹得厉害。”</p>
苏华丹和苏韵娅谁也看不上谁，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p>
“怎么？”曹氏大概猜到俩人不对付，她只求别碰着她女儿。</p>
“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闹得府里也不安生，老太爷和老夫人也互相埋怨，都是各自妹妹的孩子。</p>
才说几句话，曹妈妈就在门口喊，“夫人，三夫人，老夫人起了。”</p>
对视一眼，一起看向睡着的苏华玥。</p>
曹氏心疼女儿，皱起眉，心下对老夫人有了不满。</p>
胡氏见状，只有叹气。</p>
孝字当头，还是把苏华玥喊了起来，“祖母起了，咱们去请安。”</p>
“嗯。”苏华玥饶是再没起床气，也整个人发懵。</p>
“晚间早些睡。”曹氏给苏华玥整理衣服，有些心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