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若璃吓得尖叫一声，拼命地往后躲。</p>
而藏在门后的林凡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前世的仇恨、今生的愤怒，在此刻全部爆发。</p>
唰——</p>
他猛地出手，将柴刀架在光头李的脖子上！</p>
锋利的刀刃紧紧地贴着对方的皮肤，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割开他的喉咙，让他饮恨当场！</p>
几个打手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刀给吓了一跳。</p>
“谁？”</p>
“我，林凡！”林凡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听着充满了威慑力。</p>
“林凡，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你就死定了！”</p>
“你知道老子是谁吗？”</p>
“老子提刀追着别人几条街砍的时候，你他妈的还在屎裤子呢。”</p>
“哼！”林凡冷笑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光头的脖子上立刻渗出了一丝鲜血。</p>
“我他妈管你是谁！”</p>
“今天，谁要是敢动若璃一根手指头，我马上砍了他！”</p>
江若璃听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感动的泪水，不争气地划过俊俏的脸庞......</p>
“你......”光头被柴刀抵着喉咙，喉结上下滚动间，冷汗顺着油腻的脸颊滑进衣领。</p>
“林凡，我们是来讨债的。”</p>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p>
“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p>
这时，光头身后的两个小弟挥舞着铁棍配合着他，还想恐吓林凡。</p>
“罚酒？”林凡冷笑一声，不但没受他们威胁，手上柴刀的刀刃反而压得更紧了。</p>
这下，光头的脖颈上，又被压出一条细红血痕。</p>
只要力道再加那么一点，便可割破喉咙。</p>
“你们想跟我比狠，是吗？”</p>
“这，光哥......”</p>
“林凡，你他妈可别乱来啊！”两人虽是站在外边，却被林凡的狠劲给镇住了。</p>
光头本人更加不敢动。</p>
双方僵持间，船舱里只剩粗重的喘息声，与海浪拍打船板的闷响。</p>
“你们赌场放高利贷、逼死人命的账，老子还没跟你们算！”</p>
“今天敢动她试试？”</p>
“我让你们三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p>
江若璃躲在他身后，攥着林凡衣角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在触到他后背紧实的肌肉时，莫名安定下来。</p>
“林凡。”光头的脸色涨得紫红，但当眼光的余光瞥见架在脖子上的柴刀寒光时，又突然泄了气。</p>
“算你狠！”</p>
“今天哥们做得不对，哥认栽。”</p>
“不过按照规矩，在后天日落前，你必须把三百块赌债送到鸿运赌场！”</p>
当林凡的柴刀缓缓收回时。</p>
光头抹了把额头的汗。</p>
不过随后，他又生怕丢了面子似的，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若是到时还不上，老子就去你家找你妈和你妹那小妮子去！”</p>
这句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林凡心上。</p>
又将林凡给惹急了。</p>
前世母亲跪在赌场门口求情的模样、妹妹被混混堵在巷子里的哭喊，瞬间刺痛他的神经。</p>
林凡猛地将柴刀砍进船板！</p>
咚！</p>
木屑飞溅间，他俯身逼近光头！</p>
目露凶光，一字一顿地说：“听着，你敢踏进我家半步，老子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们血债血偿！”</p>
“卧槽？”</p>
“小子，别以哥们是吓大的。”</p>
“不信你们就试试！”</p>
事实上，三个混混都被林凡这股狠劲给震慑了，骂骂咧咧地退了出去。</p>
直到船外传来舢板远去的划水声，江若璃紧绷的身体才软下来。</p>
她眼眶泛红：“凡哥，三百多块…咱们上哪弄这么多钱？”</p>
八十年代的三百多块，已经是一个国企工人半年的工资收入了。</p>
她话音未落，林凡已转身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放心，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担惊受怕。”</p>
“啊？”</p>
怀里的少女还带着淡淡茉莉香。</p>
林凡却想起前世她浑身是伤躺在停尸房的模样。</p>
他再也不想失去她了。</p>
这时，林凡忽然记起，前世有人在青螺湾捕到一条黄唇鱼，在小镇上卖出九千块的高价。</p>
那家人，自此成为了小镇上新的万元户！</p>
这事可在镇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p>
林凡清楚地记得那是三天后的事。</p>
只要提前布网，那么鱼不就是自己的了吗？</p>
到时不但能还赌债，就连家里的生活也一并改善了。</p>
“若璃，你放心。”林凡松开怀抱，目光坚定，“我回家拿些捕鱼工具，最多三天，一定把赌债还清。”</p>
随后他又替少女理了理被揉乱的发丝。</p>
转身时，江若璃突然抓住他手腕：“凡哥，不管怎样，我都信你。”</p>
“嗯！”</p>
其实林凡也很想对她说，只要她没事，就算他拼了这条命，能护她一生平安，那也值！</p>
海风裹着咸涩扑面而来。</p>
林凡踩着摇晃的跳板上岸。</p>
渔村的石板路坑坑洼洼，他却觉得每一步都比前世踏实。</p>
远远望见自家那间破旧的瓦房，烟囱里飘着几缕稀疏的炊烟，记忆如潮水涌来。</p>
前世的今天，自己拿着江若璃偷来的钱去赌博。</p>
而母亲发现渔网不见后，急得整夜未眠。</p>
林凡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p>
刺鼻的中药味扑面而来。</p>
母亲佝偻着背在灶台前熬药，听见动静猛然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瞬间瞪大：</p>
“你还回来干什么！”</p>
她颤抖着举起手中的火钳，“你爹唯一留下来的渔网，你也要拿去卖了换钱赌？”</p>
林凡喉咙发紧，目光扫过屋内斑驳的墙壁、掉漆的八仙桌，还有墙角堆着的半袋糙米。</p>
妹妹林小茹从里屋跑出来，清秀的脸上满是惊喜：</p>
“哥！”</p>
可触及母亲愤怒的眼神，又怯生生地收住脚步。</p>
“妈，我这次回来，是想好好捕鱼。”</p>
林凡声音沙哑，弯腰从床底拖出布满补丁的渔网。</p>
“以前是我混蛋，对不起你们。”</p>
记忆里母亲满头青丝变白发，临终前还念叨着“我儿什么时候回家”，于是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p>
“捕鱼？”</p>
母亲冷笑一声，药罐在灶台上磕出刺耳声响。</p>
“你有那心思，早干嘛去了？”</p>
“若璃那丫头跟着你，被你害得还不够惨？”</p>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林凡突然“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个头.</p>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p>
“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赌债还清，以后再也不赌了！”</p>
林小茹红着眼圈跑过来，拽着母亲衣角。</p>
“妈，哥哥这次眼神不一样了…你就让他试试吧。”</p>
母亲别过脸去，肩膀微微颤抖，许久才闷声说：“起来吧，地上凉。”</p>
林凡起身时，瞥见母亲鬓角的白发。</p>
那是前世自己从未注意到的岁月痕迹。</p>
当晚，林凡蹲在院子里修补渔网，月光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p>
林小茹抱着件旧棉袄轻轻走来：“哥，你回来住好不好？妈妈每天晚上都对着你的照片抹眼泪…”</p>
少女的声音哽咽，林凡手中的动作一顿，记忆中妹妹最后那句“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与此刻的话重叠。</p>
他别过脸去，声音发闷：“好，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p>
深夜。</p>
林凡背着修补好的渔网出门。</p>
回头望向亮着昏黄灯光的窗户。</p>
母亲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似乎在收拾他的房间。</p>
海风卷起衣角，他握紧拳头，朝着青螺湾的方向走去。</p>
黄唇鱼的事不能有半点差错，因为林凡这回不仅要还清赌债，还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p>
把前世亏欠的，一点一点还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