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来赵婉宁的回答。</p>
就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p>
“逆子！还不赶紧停下！”</p>
我动作一滞，抬眼望去——</p>
是我父亲。</p>
他一身朝服还未换下，显然是闻讯匆匆赶来。</p>
可当他看清殿中血溅四处的一幕。</p>
整个人如遭雷击，瞳孔骤缩：</p>
“澈儿……你、你怎能如此糊涂？！”</p>
他声音发颤，几乎站立不稳：</p>
“为父知你因睿儿之死悲痛过度，可你！你怎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p>
母亲跟在他身后，一见太子惨状。</p>
顿时捶胸顿足，泪如雨下：</p>
“澈儿啊！睿儿走了，为娘的心也碎了啊……”</p>
“可你再痛，也不能这样伤害太子、逼宫陛下啊！”</p>
她扑上前几步，却又被禁军拦下，只能远远朝我哭喊：</p>
“大理寺早已彻查此案，所有证据都指明是意外。”</p>
“婉宁为此夜不能寐，血洗重华殿，你都是看见了啊！”</p>
“若你不信，娘同你重新调查好不好？你快放了太子……”</p>
我望着他们真挚的劝诫，忽然笑出声来。</p>
“放了他？”</p>
我声音极冷。</p>
“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我凭什么放！”</p>
母亲一愣，父亲更是面色骤变。</p>
我不再看他们，反而低头看向手中颤抖的太子，语气坚定：</p>
“我再说一次。交出真凶，不然……我要李谦死！”</p>
母亲终于崩溃，扑通一声跪在皇帝脚边，哭喊道：</p>
“皇上！是臣妇没教好他，才让他丧子之后癫狂至此！”</p>
“求您看在萧家历代忠良、看在澈儿刚失去孩子的份上，饶他一命吧！</p>
“所有罪责，老身愿一力承担！纵是死，也绝无怨言！”</p>
她哭声凄厉，额头已磕出血痕。</p>
父亲与叔父也纷纷跪下，叩首不止：</p>
“臣等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p>
就连我那年迈的祖母，也跪在一旁哭得喘不过气。</p>
皇帝冷眼扫过脚下哀泣的萧家众人，最终望向我：</p>
“萧澈，这些可是生你养你的父母、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p>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p>
“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p>
“你再动他一分，朕必诛你萧家满门！”</p>
殿中霎时静得可怕。</p>
婉宁也含泪望来，声音破碎：</p>
“阿澈，收手吧！别再造杀孽了，让睿儿安息吧……”</p>
我却缓缓抬眼，目光逐一扫过所有人。</p>
最后落回婉宁脸上。</p>
“你们真让我失望。”</p>
我轻笑一声，眼底满是绝望：</p>
“睿儿生前，对你们孝顺有加，万分珍视！”</p>
“他如果信你们，可如今呢？”</p>
“他死得不明不白、被开膛破肚！”</p>
我声音陡然一厉：</p>
“而你们却要我放过凶手？！”</p>
父亲猛地抬头：</p>
“萧澈！我们说的都是实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p>
我冷哼一声，从怀里取出沾血的玉佩。</p>
那是睿儿那日出门时佩戴的。</p>
却被我在皇宫的一处高楼旁找到。</p>
玉佩上我亲手刻上的“睿”字满是血迹。</p>
如果睿儿真是从悬崖上摔下？</p>
他随身携带的玉佩，又怎会掉在宫中？！</p>
母亲脸色霎时惨白。</p>
父亲张嘴欲言，却最终缄口。</p>
我不再看他们，转而望向婉宁：</p>
“赵婉宁，这都是你自找的！”</p>
话音未落，我右手猛一用力。</p>
咯吱一声。</p>
太子左腿应声而断！</p>
“啊！救命——”</p>
太子凄厉惨叫，几乎昏死过去。</p>
“疯了！疯了！萧澈你真是疯了！”</p>
皇帝勃然大怒。</p>
“你连你全家的性命都不顾了吗？！”</p>
我攥紧滴血的玉佩，迎上他震怒的目光：</p>
“若不能为睿儿讨回公道，我萧澈何以为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