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一见孟澜音，就立刻说道：“澜音，我记得你从前也喜爱听戏，正巧这有两张文明剧戏票，不如你和他一起去看？”</p>

    孟澜音还没说话，便见顾从谦拧起了眉，浑身不悦。</p>

    “母亲，这票我是买来和乔乔一起看的，你叫她做什么？”</p>

    他眉梢有着淡淡的讽意。</p>

    “再者说了，我们今天听的可不是咿咿呀呀的糟粕旧剧，是新潮的文明戏，她就是去了，也听不懂台上人在演什么。”</p>

    孟澜音微怔。</p>

    她从前听的确实都是传统京剧，诸如《白蛇传》、《杜十娘沉百宝箱》……</p>

    可旧剧又如何？旧剧所讲的夫妻忠贞、家国情怀难道就是糟粕吗？</p>

    孟澜音注视着顾从谦俊朗的面容，淡淡回答：“听不听得懂，不得去了才知道吗？”</p>

    她平静的态度却让顾从谦一愣。</p>

    孟澜音鲜少主动说些什么，她总是对顾母的话马首是瞻，在他眼中自然就成了无趣和寡淡。</p>

    顾从谦定定望着她，鬼使神差居然答应了下来。</p>

    “行，要去你就去。”</p>

    顾从谦说完便恢复了从前的冷淡，起身离开。</p>

    孟澜音望着他的背影，心口微沉。</p>

    旁边的顾母忽地出声，语气带上看了一丝警告：“这次出门，脑子放聪明些。”</p>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和从谦成婚三年未有所出，就是真被休了，也不为过。”</p>

    在顾母眼里，她最大的作用不过是生孩子。</p>

    孟澜音低下头去，低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母亲。”</p>

    下午出门看戏时，孟澜音刚到门口，便看见顾从谦与宋乔站在一处。</p>

    顾从谦穿着一身军装，身材笔挺，五官俊朗，英气逼人，而宋乔穿着鹅黄色的洋装长裙，肩上搭着羊毛的坎肩。</p>

    午后的旭阳照在他们身上，非常登对。</p>

    孟澜音只一身素净的青色旗袍，头上一根刻着梅花的檀木钗，看起来和他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p>

    顾从谦若有所感朝她看来，目光落在她头上的钗子，忽地一顿。</p>

    宋乔也跟着看过来，却是一脸的意味深长：“从谦哥哥，原来你用来练手的钗，是送给了她啊？”</p>

    孟澜音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宋乔的头上。</p>

    那正插着一支羊脂玉做的钗，无论是材质还是用心程度都不是自己头上的那支可以媲美的。</p>

    原来，顾从谦唯一送给她的礼物，只是他用来练手的。</p>

    孟澜音鼻尖无法抑制地浮出酸涩，却强行压了下去，看向顾从谦问道：“宋小姐可是要跟着我们一起前去？”</p>

    顾从谦脸上闪过瞬间的复杂，很快又消散不见。</p>

    “是，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今天本该是我和乔乔两个人的约会。”</p>

    说完，他便挽着宋乔走向剧院。</p>

    孟澜音跟在身后，沉默的将头上的钗子取下，放进怀中。</p>

    这时，戏院的老板亲自迎了出来，一脸谄媚，对着顾从谦和宋乔便是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