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p>
好像每次遇见叶行舟,他都能缓解我的窘境。</p>
上次是高考完的暑假,我在叶家客厅局促地等待叶老先生。</p>
先出现的是叶行舟。</p>
我立刻站起来。</p>
他温和笑笑,“你别紧张,我是叶远山孙子——叶行舟。”</p>
我知道,他在学校很出名。</p>
有些不安地捏住衣角,“我叫梁西月。”</p>
他给我添茶,“你来得好早,爷爷昨晚通宵玩游戏应该没这么快醒。”</p>
我呐呐道:“我可以等的。”</p>
他说:“陪我下棋行吗?”</p>
我一愣。</p>
叶行舟,围棋全国冠军。</p>
他拿出棋盘,“下五子棋。初中就听说你很厉害。”</p>
那天下了一个早上五子棋。</p>
他的出现让我在无措的时候放下心来。</p>
现在也是。</p>
我问他,“能最后再填表吗?”</p>
先不填表,不告诉别人,不让江延知道。</p>
我有种预感,他要是知道会发疯。</p>
叶行舟同意了。</p>
半晌,他说:“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p>
提交组队表的最后一天,我被兼职的咖啡店辞退。</p>
店长很隐晦提醒我得罪过人。</p>
我踌躇地站在店门前。</p>
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p>
大雨无声。</p>
内心喧嚣。</p>
去医院看妈妈,她安静地躺在床上。</p>
老得很快,几乎看不出以前的样子。</p>
江家的人说,夫人那天出门打麻将。</p>
为什么要带上妈妈呢?</p>
江延给我发微信。</p>
“来江南,给你一万。”</p>
我回,“你先转。”</p>
江南是学校附近的酒吧。</p>
刺鼻的酒精味道混合在音乐声里。</p>
江延招招手,“过来。”</p>
我在他身边坐下。</p>
位置还是温热的,我想站起来,却被他按着肩膀。</p>
“怎么不主动找我?”</p>
他贴在我耳朵旁。</p>
“不回来,有人和你组队吗?”</p>
“周老师会同意你一个人吗?”</p>
我无言。</p>
他恶狠狠地在我耳垂上咬一口,“梁西月,你凭什么不说话?”</p>
“凭什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p>
“凭什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p>
“梁成建死了!”</p>
“陈绣现在是植物人!”</p>
我双唇紧抿,牙齿将口腔咬破掩饰痛觉。</p>
赵楠上完厕所回来就看到自己位置被占了。</p>
她生气地跑来,端起一杯酒泼了我满身。</p>
“你起来!别坐我的位置。”</p>
我竟然有些感谢她。</p>
“好。”</p>
我只说了一个字,血腥味就在口腔蔓延。</p>
刚起身,有人拍拍江延的肩膀。</p>
一脸奇怪地看向我。</p>
“她,和叶行舟组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