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我刚下飞机。
十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回到家乡。
原来机票不过两千块,却成为了羁绊我十年的枷锁。
呼吸着故乡的空气,只觉得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手里大包小包拿了许多东西。
期盼着和妈妈见面,却又在原地踟蹰不前。
近乡情怯,莫过于此。
回了家,却大门紧锁。
我拿钥匙开了门,家里也是空空如也。
妈早在五年前就已经退休,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不在家,会去哪里呢?
站在门口愣神的时候,对面屋里走出来个人。
那老太太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眯着眼睛仔细瞅了我几眼:
“哟,这不是云清吗?可算是回来了。”
“这大包小包的,出人头地了呀,你妈不用过苦日子喽。”
我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什么苦日子?”
“你还不知道呀?你妈都下工地给人家搬水泥去了!”
风声呼呼吹在耳边,像是在斥骂我这么多年作为子女的失职。
“妈!”
工地上每一个工人都是灰扑扑的。
可扛着一个几乎比自己都大的麻袋,瘦小的我妈却格外的显眼。
我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和她一起把那袋水泥扔到地上。
她比十年前更加苍老。
脸上沟沟壑壑,头发几乎全白。
可她也不过五十四岁。
这是苦难在她身上留下的刻痕。
“咱们不干了。”
我拉着她的手转身就走,忍了一路的眼泪也在这一刻自眼眶落下。
打了车,妈坐在车上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个劲往前挪,后背也不靠着椅背。
“多漂亮的车哇,我可不能给人家弄脏了。”
我又要忍不住眼泪了。
“你喜欢,那咱也买。”
她小心翼翼的摸摸车座,嘴里还说着:
“妈不喜欢,别买。”
下车我带着她直奔医院,打算做一个全身体检。
我爸就是以前从未做过检查,等有了症状已经是胃癌晚期。
“哎哟,妈没病,不花那老多钱。”
她拉扯着我嚷着要回家。
我心里更是发酸。
直和她说,我有钱。
才哄得人半信半疑的跟我进了诊疗室。
“营养不良,还有许多老年人常见病,家属需要注意。”
医生有些谴责的看了我一眼,现代社会怎么还能有人营养不良?
我自知理亏,连连点头称是。
大包小包的保养品在我妈的念叨声中被我拎回家。
“妈,从今天开始你得习惯一下。”
“我和商世靳离婚了,你要跟着我过好日子了。”
另一边。
乔若初气哼哼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都快一周了,商世靳电话不接,班也不上,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光这也就算了,还留下这么个拖油瓶
小宝正拿着她的阿玛尼往蔻驰包上涂。
那可是限量款!
乔若初的心都在滴血,可却也不敢上前阻拦。
自一周前她情绪失控,凶了这孩子一次以后,他就变得和自己不那么亲近了。
为了嫁入商家的大计,她得忍着。
乔家小门小户,能认识商世靳纯属偶然。
不然也不会因为我要了区区五百万,就各种找人针对报复。
乔若初的全家都指望着她牢牢攀附住商世靳这棵大树。
如若不然,就这五百万,她爸妈都得要了她的命。
“小宝,我带你去找爸爸。”
商世靳满身酒气的拉开门,看见乔若初:
“你怎么在这?”
声音冷硬。
乔若初一愣,眼眶迅速积满泪水:
“你,你是不喜欢我了吗?”
商世靳闻言皱紧了眉头:
“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分明是你说可以帮我测试真心,我才带着你。”
“但是现在要不是因为你,云清也不会走。”
乔若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待在这个男人身边那么久,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
不说日久生情,可谁知道他竟一直把她当做出谋划策的军师,竟是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回想起自己在父母面前百般保证,冷汗爬满了她的后背。
“行了,孩子送到了,你就走吧。”
“我”
乔若初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小宝忽然抬头:
“爸,前几天我在机场看见妈妈了。”
商世靳脸色一变,酒都醒了大半:
“什么时候?在哪?”
“机场的花园里,若初阿姨的保镖按着妈妈。”
童言无忌,可就这几句话,便让商世靳想出其中关窍。
“你打着我的名义,逼着云清离开。”
“说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说我装穷就是看不上她,对吗?”
“我,我”
乔若初彻底慌了,商世靳就凭这三言两语便拼凑出事实全貌,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解释不通,她一步一步自以为隐蔽的往后挪。
却被商世靳的保镖抓了个正着。
“把人给我送到乔家去,我得好好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么一个好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