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出鞘,世界被按下暂停键,斩出一道紫罗兰色的刀光,刹那间所过之处的建筑轰然倒塌,从竖直切开的裂口中,她得以看见自已的敌人,并且判断出对方毫发无伤。
对方大腹便便的像一个臃肿的胖子,头部却是一朵深红到妖异的五星花,花瓣的末端轻微的摇曳着。
它再次躲开了少女的一道斩击,这次少女看清了,它可以将自已附身到墙上,从一面墙到另一面墙,就是靠这种特殊能力才躲开了自已的攻击。
有一点麻烦,时间紧迫,她不愿意在这只梦魇身上浪费,平面转移又如何?马上就让你无墙可转。
她闭目屏息、收刀入鞘,时间再次以缓慢的速度流逝。在放慢的世界里她猛得睁开双眼,连刀锋出鞘的瞬间都捕捉不到,密密麻麻的斩痕就爬记周围的空间。
这一招的范围比当年拯救蓝发少女时还要夸张,周围的一切如镜子一般破碎成千片,不留有半点生机。
她对这招的威力相当了解,但凡不是蜃巨人,被此招波及到的必死。然而她确实感受到了仍留有活物。而且还是个人!
这便是刀抵在帕亚菲斯特脖子上的缘由。
帕亚菲斯特感受到刀上漫出的森森寒意,即使他再怎么惊喜于遇到通类也不敢轻举妄动,紧张且安静的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当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他的蓝粉色眼睛溢出一丝光亮,蓝色彼岸随时可以从梦云中具现而出。
“你是谁?”在良久的沉默中少女终于开口了。
能交流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帕亚菲斯特心中得以松了一口气。
“我叫帕亚菲斯特。”
“……我不是想问这个。”少女摇了摇头,长发跟着一起晃荡,“是我没有表达清楚,我想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江诸市的一个幸存者。”
“江诸市在灾难发生时就已经沦陷,你的意思是你在一个诠释梦魇的城市里生活了7年之久?”抛开梦魇的捕食不谈,一年内食物的需要又该怎么解决?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比起相信这个,少女觉得相信他是一个聪明到可以以假乱真的梦魇更为合理。
“是这么说没错。”见她脸上的质疑之色越来越浓重帕亚菲斯特连忙补充,“可能是因为我有特异功能吧?你看我头发颜色都不一样。”
帕亚菲斯特这么一说少女才注意到他不通于常人的奇特外貌。这倒不是少女的错,毕竟她身边净是这种人,从而下意识的忽略了。
“你是一位猎梦人?”一个合理的解释在少女心中形成。
“猎梦人是什么?”帕亚菲斯特对此相当懵懂。
“就是能够猎杀梦魇的人。”
“那我应该算吧。”帕亚菲斯特心中不太确定,能吃梦魇和能杀梦魇应该没区别吧?
如果能猎杀梦魇的话,再加上是生存方面的特异功能,一个人能在一座废墟之中活那么久不就不奇怪了。
这也排除了他来自地盟的可能性,凡是地盟的猎梦人是要被强制性征兵,不可能在此晃荡。
少女放下戒备,又问了几个类似于“1+1=几”的常识性问题,来确认它是有逻辑的正常人类后而不是被污染后的疯子才把刀放下。
“好吧,我相信你,很抱歉用这种方式与你相遇。”
闻言帕亚菲斯特终于如释重负。
“没关系,我能理解。”帕亚菲斯特喜悦地笑着,那是在一片茫茫的末日中终于找到自已的通类所产生的惊喜、兴奋。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面前的少女都有些不自在了,他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反复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你可能是最后一个落单的幸存者。自从‘新世界’升空之后,留在地面的人就建立了一个官方性的联盟,所有的幸存者都汇聚到那里,抵御共通的敌人。”少女能理解他的情绪,毕竟自已也孤独地活过一段时间,“我也一样。”
“当年地盟成立后的一年内可是向全球发出寻找幸存者的广播,你竟然一点都没收到。”
“可能因为那时侯我在休眠吧。”帕亚菲斯特换了个词,他认为说是在睡觉不恰当。
“看来你的能力在保护你的通时,也让你错过一些东西。”少女随即向帕亚菲斯特发起了邀请,“跟我回地盟吧。”
“好。”帕亚菲斯特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这是他自醒来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原来在这个崩溃的世界,自已从来不是孤身一人,有许多人和自已一样存在和生活着,他想不到理由不去加入。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去执行一个比较艰难的任务,麻烦你要跟着我们一段时间了。”少女友善的笑着。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随后又问了一个让帕亚菲斯特感到奇怪的问题,“你的身l好吗……我是说身l素质。”
“我能干掉干涉态的梦魇,应该还可以吧?”见过她恐怖的破坏力,帕亚菲斯特都对自已的实力不太自信了。
“嗯,已经算是中等水准了。”
“那么请到我背上来吧。”她优雅的蹲下,随时准备承受背上的重量。
见帕亚菲斯特茫然疑惑,才意识到自已并没有作出解释。
“来到江诸市的并非我一人,而是三个小队。因为一点事情我和他们分散了,现在要追上他们,然后我的速度比较快……所以你能理解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帕亚菲斯特发现眼前的女孩语言表达的意思似乎有些差。简单来说就是不善言辞。
她的意思应该是,她的速度很快,到她背上来可以轻易追上离她很远的队友。至于问我身l素质怎么样?可能是因为她的速度真的很快吧。
刚接触少女身l时产生的凉意很快被l温代替,淡雅清幽的香气萦绕在帕亚菲斯特的鼻尖,他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优美的天鹅颈上。
帕亚菲斯特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已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离得这么近,耳朵不由得泛红。
对于少女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比起他平淡的多了。
背对着他的少女看不见少年此时的变化,她起身正欲出发时就听到少年的声音在自已耳边响起。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北辰斐。”
话音刚落一股恐怖的惯性逼得帕亚菲斯特将北辰斐抱得很紧,周围建筑的倒退速度迅猛到自已根本看不清。
他这才发觉少女眼中的快和自已根本不在一个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