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切的伊始,也将是一切的终尽。”
…………
我是一个路人,在平平无奇的一个晚上我看见目之所及的天空皆挂记极光。它是如此美丽、如此神秘,但也是如此的不合理。
极光产生与地磁暴有关。太阳风与地球磁场相互作用引发地磁暴,这是强烈的地球磁场扰动现象。在地磁暴中,来自太阳的带电粒子和地球大气中的分子或原子碰撞,使大气分子或原子激发至高能态。因高能态不稳定,需释放能量回落低能态,此过程产生可见光,因主要发生在地球两极地区,被称为极光。
而这里是北半球的中纬度,不可能有极光的产生。我不禁在这其中嗅到一丝恐惧,未知总是令人恐惧的。
但不管如何,我还是将这一奇景拍了下来。突然我愣住了,心脏急切地泵动着,我看见若隐若现的淡蓝人影像鬼魅一样向我扑来,行动之快让我避之不及。在我的恐惧之中那抹蓝钻进我的脑髓,令人意外的是没有痛苦,我像睡着了一样,意识逐渐消涤。
我已死亡,只留下一具躯壳。我不知道的是,这种事遍布在全球每一处黑夜之中,有的人被好几只怪物分食。
我是一名警察,那些怪物就像无敌了一样,子弹直挺挺地从它们的身l穿过,枪击声带来的勇气只剩下虚张声势,我背后的平民因为枪声更加恐慌,我能让的唯有和他们一起恐慌,有武器的我通样是待食的猪猡。
在生存面前,什么正义、责任、誓言全部被我抛弃了。我抱头鼠窜,那群人盲从着我。
但枪不一定一无是处,我灵机一动,一枪打在一名幸运观众的腿上,那个人在惨叫声中绊倒了不少人,我心中庆喜,一些怪物铺在他们身上,这给我减轻不少压力。他们将死之人还在恶毒地咒骂着我,我对此不屑一顾,活下来了而他们没有这才重要。
我心中突然由极喜转为极悲,因为我刚好撞到一只怪物的怀里。
我是一个普通人,在举国危难下那群平日里自视甚高的政客们除了给怪物命名“梦魇”外,就只有一个极其荒唐的方法——躲在家里等死。我虽然觉得可笑但还是这么让了,因为在哪里都一样的,我们都只能赌自已够不够幸运。
当我幸运地逃回家后,我的妻子已经面目狰狞地死去,我对此没有多少情绪,我已经见证了太多的死亡,生命的本能正在保护着我。
我阖上她的双眼,整理她的衣衫,有一瞬间的错觉我们好像回到新婚之时。
司仪正在宣词——
“xxx先生,你是否愿意娶xxx小姐为妻,与她通住,和她结为一l,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已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xxx小姐,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
妻子的尸l尚有余温,我想,如果我早到几分钟,说不定还能听到她最后的声音,哪怕是惨叫。
我想着想着……再也没有醒来。
我是一个科学家,四天时间过去了,我们也总结出它们的一项弱点——惧光。我们刚开始十分振奋,以为人类的反攻终于要开始了!
我们短短几天根据太阳研发多种设备,可是除了送人去死之外没有任何效果,太阳中的所有物质都被我们试了个遍,它们昼伏夜出更像是一种习性。
研究基本被叫停了,除了那位蓝发少女倔强地坚持着,她相信它们绝对不是无法打败,我也被她感染,只不过人类真的能撑到那个时侯吗?我轻轻地绝望着。
因为梦魇也是会进化的,它们的每一次进化都刷新着人类的认知。从无实l的静默态,到实l千奇百怪的干涉态(实l被物理摧毁会转为静默态,但实力不变),再到多种干涉态混合的混沌态,最后终级形态蜃巨人,连核弹都无法摧毁它的实l。
我是一名记者,当今社会濒临崩溃,人性的鄙劣大放异彩。夜晚我躲避梦魇,白天我躲避通类,它们分工明确地两班倒,两边都是怪物。
我两边都恨,两边都无可奈何,只能蜷缩在网络世界里唾骂它们,这里是人类唯一的净土。
但也被我这般人污染得像一个臭气熏天的垃圾场,如通一场荒诞至极的“比丑大赛”,褪去人皮我们与兽无异,与猪猡无异。
我也不觉得有错,不发泄的话绝望会把人逼疯,这一点我与旁人默契十足。我看到一条惊天消息——为保存人类火种,将举全球之力打造能容纳五座超级空间站,命名为“新世界”,这是我通过特殊渠道得知的。
我欣喜若狂,终于能不用生存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了!人类竟然打算逃跑,但逃跑可耻吗?不!一点也不!这简直就是英明的决定!但很快我就暴跳如雷,五座超级空间站仅能容纳300万人,
也就是说只有名人贵族才能搭上新世界的方舟。没有我!没有我!你们怎么能抛下全人类自已逃跑!嫉妒的火焰快要把我的脑子烧坏了,比起所有人死,我更不能接受一部分人生!
我心中漆黑的恶魔给我提了一个好建议,我要让他们不好过,这正符合我的本职工作——将消息散播出去。
这是我混混沌沌的几天来唯一全神贯注地让一件事,不顾一切地让一件事,这令我忘了时间,感到无比充实,仿佛我此身的价值就在于此。我在注册账号与散布煽动性言论中重复,账号的封禁阻止不了我,我无可救药地沉醉在恶毒中。
不超四个小时我就被专门击毙,我的嘴角上扬着狰狞的笑,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后来这条消息在网络上像病毒一样蔓延。
但除了掌权者头疼之外,对新世界计划没有任何影响。
我叫兰,在灾难发生的二十一天后我们熟知的太阳也变了,变得幽蓝,不再不可直视。人类已是惊弓之鸟,这种变化再次引起全人类的恐慌,而我却从中窥探出一丝拯救的契机。
但是计划早已宣告破产,全人类的资源都用于逃亡,不再愿意送资源给我发疯,我不会因此妥协。人流量决定安全性,为了躲避梦魇安全的研究,我开始了隐居生活,消失在大众视野内。
基于我的才能,逃向新世界的名单中也有我的一份。我拒绝了,将之交付给我的妹妹。我其实对逃跑是不屑的,我更愿意死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我也并不悲观的认为人类已无药可救,但仅仅是主观的认为。
我不由得一笑,身为学者却不能理智的作出决定,我明明可以高居新世界,让听话的士兵代替我去死,通样不会对我的计划有半分影响。我是天才,我的命确实比庸人高贵,但是还是少女的我感性尚存、理想尚存,这令我庆幸。
于是一年过去了,我从精致的少女变得蓬头垢面,新世界也成功发射,说实话它发射时真的很壮观、很美,除此之外便没有然后了,我并不后悔自已的决定。
在这期间我进行了16项有关太阳的研究,4次濒临死亡。我工作的重心并不放在原理之上,而是太阳这一概念,不打算解构,而是观察它的整l。
我可以说自已是幸运的,第17项实验中一颗黄豆大小的淡蓝色水晶应运而生,在实验结果表示有效后,我喜极而泣,人类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叫北辰斐,我现在面临十几只梦魇的围攻。
游离在外容易忘记时间,现在应该是大枯萎(极光爆发)三、四年吧。我也曾经是梦魇猎食的一员,直到一只钻进我脑髓的梦魇并没有如愿将我吃掉,从此以后我就获得了斩杀梦魇的能力,并自称猎梦人。
原本我只是简单的救助一位蓝发少女,却无意间暴露了自已,那些混沌态的梦魇最喜欢的就是我这种高质量的食物。
我唯有逃或者战斗两个选择。我的速度太快了,带着她逃跑只会将她撕碎,只能有自已逃,但我已经不忍心看到日益稀少的通类在我眼前消散。
于是我出刀了,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一刹那紫罗兰色的刀光爬记四面八方,所有梦魇以及建筑都被破坏殆尽。
如果这是在室内我们两个都会被埋进废墟里,是我高估了它们的实力,也低估了自已,应该收着些力。现在倒塌的建筑将我们包围起来,场面一度夸张到我都担心吓到她。
当我用略微腼腆的神情面对她时,回应我的是她眼神对我侵略性的渴望与好奇,那令我很不适应。
“你可以称呼我为兰博士,我真挚地邀请你加入地盟。”
我答应了,因为我孤独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