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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岁那年雪下得很大。

    我迷路在御花园，看见梅树下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白雪覆盖在燕九霄脸上，像幅凄零的画像。

    「喂......你还活着吗」

    我抖着手喂他吃下沈家秘制的救命丸，那是爹爹给我保命用的。

    母亲在远处唤我，我来不及等他好全便跑了。

    离开时，他眼睛微睁，落下一滴泪水。

    后来才知，他醒后疯了一样找遍整个皇宫，甚至折断了好几个宫人的手指。

    就因为他们不记得我的模样。

    直到皇后寿宴，我戴着面纱，他却一眼便认出了我。

    那时，他已然是宫中魔头一般的存在。

    就连天子都不敢动他。

    自此常常出宫找我，还总是带着血腥的礼物。

    「这是西域的毒蛛，啃掉了三个宫人的脑子，送给你。」他献宝般捧出琉璃匣，眼底闪着欣喜：「送你玩。」

    而我总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哭着说：「我才不要这么吓人的礼物。」

    打他，他却面色红润起来。

    下次便给我带更吓人的礼物。

    循环往复，好似我打得越重，他越发喜悦。

    他总爱叫我小凤凰，只因为他说：「你就像凤凰一般出现在我生命。」

    直到及笄那日，听闻我要嫁人，他跑出宫在我腕间系上玄铁铃铛，冰凉的唇贴上我的颤抖的眼睫：

    「要么我杀了他，要么你死，我陪葬。」

    「选一个。」

    我恨极了他，说出那句：「当初若是没有救你就好了！」

    他撕扯着嗓子对我吼：「你以为他就是良人」

    那是他第一次大声对我说话。

    我以自杀威胁：「至少他不会像你一样随意杀人！」

    「我定要嫁与萧临川，若你敢伤他分毫，我定然恨你一生！」

    他红了眼眶，死死掐住我的脖颈，却只是落下一个深吻后带兵离开。

    他妥协了。

    可我知道，这么些年，他总是偷偷来见我，却不让我知晓。

    我也知道，他杀的那些人都是对我沈府不利之人。

    他一直在等着我后悔的那日。

    ......

    睁开眼时，正对上一双猩红的凤眸。

    燕九霄跪在塌前，玄衣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我正欲起身行礼。

    「别动。」他声音哑得可怕，「若是扯到伤口，我就杀了太医院所有人。」

    我垂眸望着手腕。

    昨日被挑断的经脉竟已愈合如初。

    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神医，竟在这么短的时间治好了我的伤。

    我刚要开口，他端来一碗苦药。

    「喝。」他舀了一勺递到我嘴边：「否则我杀了你。」

    他说话的方式还是一点也没变。

    我抿唇未动，他竟仰头含下汤药，狠狠吻了上来。

    他这一举动，让我忽然想起前世被折辱的情景，我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啪！」

    耳光声在寝殿内炸开。

    燕九霄偏着头，眉头一锁，像是下一秒便要将我杀了。

    他语气凶狠，眼底泛起猩红：「谁准你打我的你的经脉才刚刚接好，把手打疼了怎么办」

    「若是再无缘无故伤着自己，我杀了你！」

    而后，我缓缓吻上了他的唇，指尖在他心口画圈：「原谅我好不好太上皇陛下。」

    他浑身骤然紧绷，猛地掐住我的腰将我按进怀里：「沈厌离…」嗓音沙哑得可怕：「你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

    「不论你玩什么把戏，这次，我不准你再抛弃我。」

    还未等我开口，皇帝身前的太监来报：「参见太上皇陛下。」

    「皇上说…萧临川将军当众状告有人冒充您。」

    「还、还说是沈家嫡女与太上皇宫中下人私通，请您去主持公道。」

    萧临川笑的阴森，他一把将我抱起：「小凤凰，不若去凑凑热闹」

    我抿唇一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