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林姐的调查结果很快发来。
我躺在病床上，一页页翻看着那些转账记录。
手指在屏幕上微微发抖，心却越来越凉。
原来在我独自忍受孕吐的日子里。
周临川给苏玥买下了整条商业街最奢华的产后会所。
监控里，他牵着苏玥的手在会所里参观：
房间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还有专门的营养师搭配餐食，一切都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好好休养就行。
苏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你总是这么贴心。
而我坐月子的地方，不过是医院的单人病房。
当时他说：这里离公司近，我能经常来看你。
可现在想来，是为了方便他随时去陪苏玥吧。
手机震动，是周母发来的消息：「来老宅一趟，有话跟你说。」
我苦笑，这个时候找我，无非是想让我成全他们的真爱吧。
司机把我送到老宅，周母正和苏玥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苏玥身上。
她穿着定制的月子服，优雅地端着骨瓷茶杯。
周母慈爱地看着她，时不时给她夹点心。
玥玥，多吃点，你最爱的杏仁糕。
听到脚步声，苏玥转过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得意：阿宁来了啊。
她故意把阿宁两个字咬得很重，仿佛在提醒我，我已经不配做周太太。
周母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嫌恶：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我拖着还未痊愈的腿，一步步走近。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听说你查我们玥玥
周母冷冷开口，你还有脸查她
我扯了扯嘴角：
周夫人这话说得奇怪，我查我丈夫的情人，有什么不对吗
情人
苏玥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讽刺，阿宁，你搞错了吧
她优雅地放下茶杯，手轻抚着微隆的腹部：
我和临川，是真心相爱的。倒是你，不过是个商业联姻的替代品罢了。
那天的事。
她继续说，眼里闪着泪光。
是个意外。临川也很自责，但你知道吗他说那是上天的安排。
我们的孩子，才是周家真正的继承人。
周母慈爱地拍着她的手：玥玥说得对，你那个孩子就是个病秧子，活着也是个累赘。
我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一切，而我却还傻乎乎的着了套。
周夫人，我直视着周母的眼睛，您就这么确定，苏玥肚子里的孩子是周临川的
苏玥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轻轻放在茶几上。
照片上，苏玥和不同的男人举止亲密。
每张照片都配着转账记录。
三年前，某珠宝公司董事长，一千万。
我一张张翻开，两年前，某地产集团太子爷，两千万。
还有更多，要我继续说吗
苏玥的手开始发抖，茶杯里的水洒了一桌。
周母拿起照片，脸色铁青：这些都是假的！玥玥不是这种人！
假的
我冷笑，周夫人可以去查，每一笔转账都清清楚楚。
您不是最在意周家的声誉吗要是让人知道，周家的儿媳妇是个...
够了！
周母厉声打断我，你想要什么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
我要周临川身败名裂，我要你们一无所有。
你敢！周母站起来，我不会让你伤害临川！
那就看看，我转身离开，到底是谁先被伤害的。
回医院的途中，我给林姐发了条消息：
「把资料发给所有媒体。」
天空开始飘雨，我看着雨滴打在车窗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既然选择了背叛，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
我坐在病房里，看着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新闻。
手机响个不停，都是周临川打来的。
我看着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
游戏，才刚刚开始。
这就着急了
5.
护士推门进来换药，欲言又止：周太太，周总在楼下......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周临川冲进来，眼睛通红：安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什么吗
他咬牙切齿，说我为了情人杀死亲生骨肉！
我抬眼看他，声音平静得可怕：：难道不是事实吗
你...
他攥紧拳头，那是意外！
意外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是啊，我的孩子意外死亡，我意外失去生育能力，而苏玥意外怀孕。
多么完美的意外啊。
周临川的脸色变了又变：你到底想怎样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要你们身败名裂。
你疯了！他冲上来抓住我的肩膀，你知道这些新闻会毁了周家吗
我任由他的手指掐进我的肉里：那又如何反正我的孩子已经死了。
你！
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你怎么变成这样
我笑了：是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的我，天真得可笑。
我一字一句地说，天真到相信你的每一句谎言，原谅你的每一次背叛。
可你明明都知道那些照片和转账记录......
突然。
门口传来一声惊呼。
苏玥站在那里，脸色苍白：临川，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临川转身，声音瞬间温柔：玥玥，你怎么来了外面冷，快回去。
别转移话题！
苏玥歇斯底里地喊道，那些照片，那些转账记录，你早就知道
周临川的脸色更难看了：玥玥，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苏玥冷笑，解释你明知道我和那么多男人有关系，还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吗
她的手护在小腹上：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孩子，所以无论我们怎么样，你都无所谓。
不是的！
周临川想去拉她，我是真心爱你的！
爱我
苏玥退后一步，你爱的只是自己的面子！
你根本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只在乎能不能利用我伤害她！
周临川跪在地上：玥玥，求你听我解释...
苏玥转身就走，周临川追了出去。
病房重归平静，我靠在床头，突然笑出了声。
多么讽刺啊。
他以为自己在操控一切，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个可笑的棋子。
护士小心翼翼地问：周太太，您没事吧
我摇摇头：叫我安宁就好。
拿起手机，我给林姐发了条消息：
「第二波资料，可以放出去了。」
既然他们都这么爱演戏，那就让这场戏，演得更精彩一些。
窗外的天开始放晴，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
我抬手挡住刺目的光线，突然想起周临川最后的表情。
原来，被背叛的滋味是这样的。
疼吗
这才刚刚开始呢。
你给我的痛，我会加倍奉还。
直到你跪在地上，求我给你一个痛快。
手机又响起来，是周临川的母亲。
我看着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6.
周母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示弱：安宁，你到底想怎样
我轻笑一声：周夫人，这话不是应该问你儿子吗
你！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谈谈，好吗
挂断电话，我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多么讽刺。
半小时后，周母出现在病房门口。她的妆容不再精致，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安宁......她欲言又止。
我示意她坐下：周夫人不必客气，有话直说。
她紧握着手包，指节发白：那些新闻，能不能撤掉
为什么我歪头看她，事实而已。
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什么吗
她的声音开始发抖，说我儿子是个杀人凶手，说周家......
难道不是吗
我打断她，您的好儿子，不是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周母猛地站起来：那是意外！临川他......
意外
我冷笑。
那您说说，为什么我会突然摔倒为什么医生会在抢救过程中放弃我的孩子
这......她的眼神开始闪躲。
还有。
我继续说，为什么我会突然失去生育能力那些药，到底是什么
周母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您不是最疼爱苏玥吗
我轻声问，那您知道她的真面目吗
我打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
是苏玥和她情人的对话。
傻瓜，你还真信周临川爱我
她的声音充满讽刺，他不过是想利用我伤害安宁罢了。
那孩子......
男人的声音有些担忧。
放心。
她轻笑，我自有办法。等我拿到周家的钱，我们就远走高飞。
录音戛然而止，周母瘫坐在椅子上。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玥玥不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周夫人，我轻声说，您不是最在意周家的声誉吗
她猛地抬头，眼中带着恐惧。
那您猜猜，我继续说，如果这些录音被放出去，周家的脸面还能保住吗
你......她颤抖着指着我，你想要什么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要你们失去一切。
就像你们夺走我的一切那样。
周母突然跪了下来：求求你，放过临川吧......
我冷眼看着她：当初您看着我失去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求求您的好儿子
我......她的眼泪落下来。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周临川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妈，您怎么能跪她
他大步走进来，想扶起周母。
周母却避开他的手：临川，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周临川的表情僵住了。
你真的......
周母的声音带着哭腔，真的为了苏玥，杀了自己的孩子
妈，我......
够了！周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她踉跄着冲出病房，周临川想追，却被我拦住。
周总，我轻声说，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死死盯着我：你到底想怎样
我笑了：我想看着你，一点点失去所有。
就像你当初对我做的那样。
他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你会后悔的。
是吗我走到窗边，那就看看，到底是谁会后悔。
他摔门而去，我拿起手机，给林姐发了条消息：
「准备好了吗」
「第三波爆料，可以开始了。」
放下手机，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眼神清亮，嘴角带笑。
这一次，我要你们付出代价。
所有的背叛，都要血债血偿。
7.
林姐发来消息：「视频已经在会场播放。」
我坐在候机大厅，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直播画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镜头里，周临川站在会场中央，脸色惨白。
那段视频无比清晰地播放着：
他和医生的密谋，他亲手将我推下楼梯的画面，还有他和苏玥在病房里的温存。
所有的真相，都在这一刻昭然若揭。
宴会厅里一片哗然。
天啊，他居然真的......
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也太残忍了......
原来那个意外是他设计的......
周临川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格外刺耳。
苏玥抱着孩子，想要靠近他：临川......
滚开！他暴怒地推开她，都是因为你！
苏玥被推得踉跄后退，怀里的孩子哭声震天。
因为我她冷笑，周临川，你可真会甩锅。
她转向满场宾客：既然视频都放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没错，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她抱紧怀里的婴儿，可是杀死安宁孩子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
全场再次哗然。
他说，只要我帮他除掉安宁的孩子，他就会给我一大笔钱。
苏玥的声音带着讽刺，他说，只要没了这个孩子，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和安宁离婚。
周临川面如死灰：你胡说！
我胡说苏玥从包里拿出一份录音，要不要听听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录音里，周临川的声音清晰可闻：
玥玥，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就给你五个亿。
安宁那个孩子必须死，这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周临川疯了般冲上去想抢录音笔，却被保安拦住。
你这个疯子！
他声嘶力竭地喊，你不是说爱我吗
苏玥抱着孩子后退：爱你周临川，你也配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
她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查过我的底细
你就是想利用我的过去，来打击安宁。
周临川瘫坐在地上，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关掉直播画面，起身走向登机口。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安宁！是周临川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求求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别走......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曾经意气风发的周总，此刻狼狈不堪。
西装上沾满香槟，头发凌乱，眼中带着绝望。
为什么我轻声问。
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是啊，为什么呢
我笑了，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要毁掉我的一切
我错了......他跪在地上，给我一次机会......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临川，你配吗
当初我求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的孩子在死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躺在病床上，以为一切都是意外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地流泪。
周临川，我转身离开，这就是你的报应。
看着你最爱的女人背叛你，看着你苦心经营的一切毁于一旦。
这才刚刚开始。
登机广播响起，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安检口。
身后传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安宁！
我戴上耳机，隔绝了所有声音。
再见了，周临川。
再见了，我曾经天真的爱情。
从此以后，我要活得像我的名字一样。
心如止水，宁静致远。
而你，就在这地狱里，慢慢体会背叛的滋味吧。
8.
飞机起飞前，我收到了最后一段直播画面。
会场里，周母站在台上，试图挽回局面。
她的妆容有些花，但还在强撑着优雅：
各位来宾，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周家......
话未说完，一个记者站了起来：
周夫人，请问您是否知情，您的儿子为了情人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件事
周母的手微微发抖：这...这都是误会......
那这些视频和录音又作何解释
又一个记者举手，还有苏小姐刚才的证词
我......周母扶着话筒的手在颤抖。
这时，苏玥抱着孩子站了起来，声音清亮：
我可以作证，周临川确实是为了我，才设计了那场意外。
她转向周母：周夫人，您不是一直觉得我比安宁好吗现在您满意了
您的好儿子，为了我可以杀死自己的骨肉，这样的儿子，您还觉得骄傲吗
周母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
周临川冲上台想拦住她：妈......
别碰我！周母甩开他的手，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她转向全场宾客，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说完，她摇摇晃晃地走下台，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苏玥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周临川，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
不仅失去了安宁，连你最在乎的周家声誉，也毁在了你自己手里。
周临川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为什么......
为什么苏玥冷笑，因为你活该。
你以为你很聪明操控着所有人她抱紧怀里的孩子，可你不过是个可悲的小丑罢了。
你毁了安宁的人生，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宾客们纷纷起身离场，没人愿意多看周临川一眼。
曾经高高在上的周总，此刻狼狈得像个笑话。
我关掉直播画面，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
空姐温柔的声音响起：女士，需要毯子吗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的云层。
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周临川的场景。
那时的他，西装笔挺，眼神温柔。
他说：这辈子，我都会好好爱你。
可最后，他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只因为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手机震动，是林姐发来的消息：
「周氏股价暴跌，董事会已经开始商讨撤换周临川的事宜。」
「苏玥拿到钱后已经订好机票，准备和她的情人离开。」
「周母刚刚住进了医院，说是受不了打击。」
我回复：「知道了。」
又补了一句：「辛苦你了。」
林姐很快回复：「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关掉手机，重新闭上眼睛。
周临川，你不是最在乎周家的声誉吗
现在好了，你什么都没有了。
事业，亲情，爱情。
全都被你自己亲手毁掉。
就像当初，你亲手毁掉我的一切那样。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
我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眼泪无声滑落。
宝宝，妈妈终于，为你报仇了。
从此以后，我们都自由了。
再也不会被爱情蒙蔽双眼，再也不会天真地相信谎言。
这一次的离开，是永别。
也是重生。
9.
三个月后。
我站在巴黎圣母院前，看着游客们来来往往。
林姐发来消息：「周临川被董事会正式免职了。」
「周母还在医院，说是受不了打击，整日以泪洗面。」
「苏玥带着孩子和她的情人在马尔代夫定居，听说过得不错。」
我回复：「知道了。」
收起手机，我抬头看向哥特式的尖顶。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安宁......
我转身，看见周临川站在那里。
他消瘦了许多，眼下有明显的青黑，曾经一丝不苟的西装也皱皱巴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
他苦笑：你说过，想来巴黎看圣母院的日落。
原来他还记得。
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过得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看着他：你觉得呢
他低下头：对不起......
不必说对不起，我打断他，你我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可是......他抬头，眼中带着祈求，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周临川，我轻声说，你知道吗我曾经那么相信你。
相信你说的每一句爱我，相信你许下的每一个承诺。
可最后呢我笑了，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我......
你为了苏玥，毁了我的一切。我继续说，可现在，你又得到了什么
事业没了，家人离开了，连你最爱的苏玥，也带着别人的孩子远走高飞。
他跪在地上：求你原谅我......
路过的游客纷纷侧目，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周临川，你配吗
当初我跪在地上求你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的孩子在死去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以为一切都是意外的时候，你在哪里
他痛苦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下。
你知道吗我轻声说，我已经原谅你了。
他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但是，我继续说，原谅不等于遗忘。
更不等于重新开始。
教堂的钟声响起，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
我转身离开：再见，周临川。
祝你余生安好。
不要再找我了。
他在身后喊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没有回头，走进了夕阳的余晖里。
这一次的告别，是真正的放下。
不是为了报复，不是为了解脱。
而是为了新生。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安宁，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余生，我会永远活在悔恨里。」
「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我删掉短信，抬头看向天空。
夕阳将圣母院的尖顶染成金色，美得不可思议。
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轻松，自由。
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10.
一年后。
瑞士日内瓦，湖畔的儿童福利院里，我正在教孩子们做曲奇。
安宁阿姨，我的小熊歪了。一个金发的小女孩撅着嘴。
我蹲下身，帮她重新捏了一个：这样就好啦。
她开心地亲了我一下，蹦蹦跳跳地去烤箱前等待。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孩子们稚嫩的脸上。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温暖。
这是我用周临川给的赔偿金建立的第十二所福利院。
从巴黎到伦敦，从纽约到东京，我走遍世界各地，用这种方式治愈自己的伤痛。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轮回。
我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却成为了这么多孩子的守护者。
林姐的电话打了进来：最新消息，周临川昨天在监狱里上吊自杀了。
我的手顿了一下：知道了。
你...没事吧她担心地问。
我很好。我看着窗外的湖面，一切都结束了。
挂断电话，我继续和孩子们玩耍。
直到傍晚，送走最后一个孩子，我才独自走到湖边。
夕阳将湖水染成金色，波光粼粼。
突然想起周临川最后给我的那封信。
他说他终于明白了，有些错误，不是道歉就能弥补的。
有些伤害，不是忏悔就能治愈的。
他说他每天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梦里，我们的孩子睁着天真的眼睛问他：
爸爸，为什么要杀死我
他无法回答，只能在痛苦中惊醒。
最后，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许在他看来，这是唯一的赎罪方式。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蜡烛，点燃，放在湖面上。
宝宝，我轻声说，妈妈想你了。
烛光在湖面上漂浮，像一颗流动的星星。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安宁小姐，是福利院的老院长，晚饭准备好了。
我擦掉眼角的泪水：好的，马上来。
回头看了眼湖面，蜡烛已经漂远了。
就像过去的那些伤痛，终究会随着时光流逝。
晚上，我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各个福利院的报告。
每一张照片里，都是孩子们灿烂的笑容。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报复从来都不是终点。
真正的救赎，是在伤害中获得重生。
用爱去治愈仇恨，用温暖去融化冰冷。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在湖面上。
我打开电脑，开始写一封信：
「亲爱的宝宝：
妈妈很想你。
但是请你放心，妈妈已经不再痛苦了。
因为在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可爱的小天使。
他们让妈妈重新学会了爱与被爱。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意义。
我们终将在失去中获得新生。
永远爱你的妈妈」
写完信，我关上电脑。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我会继续守护这些孩子，让他们健康快乐地成长。
这就是我的救赎。
也是，最好的重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