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辰说完话，沈梦宁就红肿着眼睛看向我。

    我依旧看着两个站在一起的人，啧。怎么看，怎么般配。

    好久以前我还说过，要永远站在沈梦宁身边的人，是我。

    现在看来，那个人是江辰才对。

    反正也在下雨，我索性假装自己没流出该死的眼泪。

    耸耸肩，轻松地继续输出谎言：

    你们那么蠢吗

    我买糖收买小孩，说几句好话，做做戏就把你们都骗了。

    哈哈。

    我忽然编不出来了。嘶......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的表情太沉重了，看着都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使劲在脑海编织恶毒的理由。

    身后忽然猛地有脚步蹲下，紧接着，就听见慕风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程屿舟......你告诉我......

    你的这个心脏证明，和赵晓倩的这份癌症证书，死亡证明......

    你们......你们......多久了

    我转身，看着慕风在雨里狼狈的样子。

    他没打伞，整个人形销骨立，疲惫又沉重，像是随时能被风吹到的枯枝。

    我意气风发的好兄弟，何时这样过

    扫过他手里攥变形的报告，我吸口气。

    说不出话。

    都怪那些存留着的纸质证明。

    几年了，还是被追查到了。

    我......

    今天真烦，总是在想怎么骗人。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骗人。

    一个谎言套着另一个谎言，永无止境的谎言。

    我也会心累，机械心脏也会累，也许是因为机械心脏彻底崩坏没几个小时了，今天格外累。

    可我还是很愿意继续骗他们，我依旧不想他们愧疚，难过。

    我......

    这次半句话都没说完，我浑身瞬间被抽干了力气。

    模糊一片，直直倒了下去。

    晕倒前，好像有人接住我。

    好像有慕风，有沈梦宁。

    他们叫我屿舟。

    屿舟。屿舟。

    已经三年十个月十一天他们没有这样叫过我的名字啦。

    悄悄的幸福了一下。

    昏迷中，我隐约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