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站在京畿卫府衙后堂的侧门边，看着顾炎烨和沈云薇被押进大堂。他们衣衫凌乱，蓬头垢面，毫无昔日风采。

    我身旁的捕快轻声提醒：侯夫人，该上堂了。

    我整理衣裙步入大堂。明轩身着朝服，端坐主位。他见我进来，微微颔首。

    苏夫人，请您陈述关于永宁侯顾炎烨和沈云薇的罪行。明轩声音洪亮。

    我直面跪地的两人：二十年前，沈云薇为攀附侯府，与顾炎烨合谋构陷当年的太子。

    胡说！你冤枉我！沈云薇挣扎着喊道。

    我冷声继续：沈云薇与魏家勾结，陷害先太子，助顾炎烨从中谋利。

    明轩展开案桌上的证词：诸多证据表明，先太子一案确系遭奸人构陷，永宁侯和沈云薇都是参与者。

    堂下哗然。

    然而苍天有眼，我指向明轩，侍郎大人正是先太子唯一的骨血！

    众人震惊。明轩庄严道：本官蛰伏多年，今日终于洗雪先父冤屈。若非苏夫人竭力相护，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沈云薇挣扎咆哮：不可能！你明明是我儿子！

    顾炎烨面如死灰，瘫坐地上。

    门被推开，顾明瑞缓步入内，衣着简朴整洁。

    父亲，母亲。还认得我吗他冷声问道。

    沈云薇惊愕：你…你不是…

    我是被你们抛弃的亲生儿子。得亏苏夫人心善，当年救下了我。顾明瑞转向我，深鞠一躬。

    明轩宣判：顾炎烨、沈云薇，谋害皇室，凌迟处死；侯府家产抄没充公，顾氏除顾明瑞外皆流放三千里！苏氏大义灭亲，护佑皇嗣，不予株连，另行封赏。

    苏槿！这都是你设的局！沈云薇被拖出大堂，尖叫不断。

    顾炎烨被拖下去前回头一望，满目尽是悔恨。

    事后，明轩引我入宫。太后亲迎，握着我的手泪流满面：若非苏夫人相护，我孙儿怎能平安长大，更无法为我儿洗雪冤曲。

    今上和当年的太子皆为太后所出，情谊非常。他苦寻明轩多年，如今明轩被寻回，他也十分感慨。

    陛下下旨册封明轩为宝亲王，赐亲王府邸、食邑五千。

    而我则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我一座精致的新府邸、黄金万两、良田千顷、仆从无数。

    夜里，我立于新府花园。暗叹二十年的屈辱与痛苦，如今终得清算。

    娘亲，您自由了。明轩不知何时来到我身侧。

    他现在已经改回萧姓，名宸，字明轩。不日将由今上亲自册封，记入皇室玉牒。

    我望着他，轻声道：是啊，我们都自由了。

    翌日，菜市口人声鼎沸。

    顾炎烨、沈云薇跪于刑场，面如死灰。

    我与明轩站在高处观刑。

    随着刽子手一刀刀落下，曾经毁我前世的仇敌，被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两日后，明轩在皇宫接受正式册封，而我作为一品诰命夫人站在前排，亲眼见证了他的荣耀时刻。

    是夜，王府家宴上，明轩举杯：若无娘亲，我不会有今日。

    我望着他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当年那个我从襁褓中抱出的婴儿。一路走来，我们互为依靠，终于站上巅峰。

    回到府中，我轻抚许久未碰的琴，弹起一曲《凤凰涅槃》。

    琴音中，前世那个委屈求全的侯夫人苏氏已然消逝。

    今生的我，牢牢掌握自己的命运，必将活得自由恣意。

    （完）